沈三登上城楼,手里提着一个包裹。整个人气喘吁吁。
“沈伯,你怎么来了?”沈烜起身上前。
“老朽来给明王送战袍。”
沈三说完打开包裹,一件金丝镶边,火红色的战袍显露出来:“明王披上他,将会百战百胜。”
不管是古今,在战前说些吉祥话,想要讨个好彩头。
“沈伯,我会的。”
沈三点点头,给沈烜披上战袍系上颈带。就准备转身离开。
“沈伯,今晚我带部队全员出动,城内空虚。怕被有心人钻了空子。你安排人注意动向。”
“是!我会安排人彻夜巡逻。”
从小就跟随沈家,到现在还没有娶妻的沈三。
已经有些驼背的身影。沈烜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不过转念一想,只要自己能一步步的走下去,以后让他舒舒服服的安享晚年。
“许三多呼叫明王,许三多呼叫明王。”
“收到。请讲。”
“我们在离城大约10公里,一处占地很宽的大宅院岸边,发现白天停留的溧水河上的船只。”
“好!”
“明王。已经看清,这处地方门牌上写着溧水驿站。”成才的声音紧跟着传来。
“继续观察!”
“是!”
沈烜按下对讲机:“袁朗,集合所有小队成员,向北门汇合。”
“是!明王。”
上千人的队伍,像一条长龙穿过东大街,十字口。
最后汇成一股洪流,屯集北城门。
延绵的火把,像是一条穿城而过的摇曳光带,划破黑夜。
最后汇聚成一团,璀璨夺目。
街边,无数男女老少跟着队伍缓缓走着,想从队伍里看到自己的亲人。
其中有哭泣声,有呼喊声。
还有不舍的离别声。
沈烜骑在马上,身披红色战袍,尽显王者风范。
看着火把下,一张张激动兴奋的脸上,洋溢着青春热血。
也看到街边带着孩童的妇女,或者杵着拐杖的老人,他们有的正在暗暗擦泪,有的已是泣不成声。
虽然这是一场以多打少,小规模战斗。
但在清朝中叶。
绝大多数省份承平已久,地处江南的鱼米之乡,更是百多年来没有任何战事。
当然,这不代表就真的过得安居乐业。相反,他们很多人,都处在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境地。
主要原因就是贪官污吏的压榨。三年清知府,百万雪花银。可不是书上夸张的描述。
要不然,也不会刚一造反,还没招兵,就有上千青壮齐聚明王府,自愿割发加入明军队伍。
沈烜能够理解这种心情,特别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家人亲朋都在一起。
战争一旦发动,那是要受伤死人的。
他(她)们虽然不知道今晚的战斗会不会惨烈,但没有人出来喊着自己的孩子,丈夫,或是父亲兄弟离开回家。
从摊丁入亩,耗羡归公,到后来的养廉银。
官宦权贵穷奢极侈,尽竭力压榨之能,让民众不堪重负。
八旗清狗更是巧夺名目,栽赃陷害。
一句话,一个普通人就能看穿的馊主意,就能使人倾家荡产,家破人亡。
受够压迫,看到黑夜中的一盏明灯,为了一丝哪怕只是残存或幻想的希望,他们也会奋不顾身。
为的是能过上好日子,一家人能吃上一口饱饭。
人群中的种种,是每个时代变迁的真实写照。
沈烜沉声:“袁朗,人到齐没有?”
“报告!应到一千三百八十五人,实到一千二百九十人人。去除赶马回城没有在编的八十人,还有十五人没到。”
袁朗敬礼回答。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报告明王。一二一小队,许大娃,许小黑,归队。”
“报告明王。九十八小队,林二蛋,李才,杨先东,朱洪,林国安归队。”
“你们是什么情况?”
“都什么时辰了,怎么现在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