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廷道神情冰冷,凤目里寒光闪烁。
墨绾扯着他不放:“二哥,内宅的事情由我来解决,我们说好的。”
墨廷道脸色沉了下来。
“陈婉云那疯女人,必须要提防她……”墨廷道坐回榻边,欲言又止。
墨廷道脸色阴郁深沉,他知道陈婉云想对小言做什么。无非惦记小言与皇室的婚约,想让她自己的女儿嫁入皇家。不料陈婉云这次竟然做的这么明显。
小言好似对她们母女没什么戒心,但是墨廷道心里的不安感更强烈了。
“我会提防她们母女的……”墨廷想起昏倒前墨廷道充满担忧的眼睛,眉头轻蹙,道,“二哥,我心里有数。”
“你这次心疾发作,是要吓死二哥吗?”墨廷道双眉紧锁。
“二哥别担心。”墨绾坐起身来揉揉脑袋:“我天生体弱,不过后天调养得宜,又一直坚持锻炼,没什么大碍。”
“没什么大碍?你的心疾一次比一次发作的厉害。”
大夫又为墨绾看脉。墨廷道不放心,跟着大夫出了屋,想要细问墨绾的病情。
大夫斟酌了片刻,对墨廷廷道:“二爷,在下才疏学浅,恐有负二爷所托。”
讨论了几句墨迹的病情,大夫想起一事:“二爷上次托在下打听的名医已至京赌,现今借住在白龙寺。”
墨廷道面露喜色。
大夫又道:“二爷若是想请他为姑娘看脉,还是尽早的好,在下听人说他急着去北齐,这次来京都,也只是赴故人之约。”
墨廷道想了想,送走大夫,吩咐小厮先向那名医下帖。
......
“姑娘,丞相一大早便去了东宫。”以葵转过屏风,挂起纱帐,目光落到墨绾脸上,眉头紧皱。
她绞了帕子给墨绾擦脸,墨绾坐在榻边,望着地上透过屏风漫进内室的斑驳日影,怔了半晌。
听到以葵温柔的呼唤,墨绾慢慢清醒,笑了笑:“谢易柏果然不甘于人后啊!”
丞相谢易柏。他出身贫寒,并非高门大族子弟,通过科举考试进入官场,从评事做起,旋即调入京都任詹事府主簿,后又入翰林院学士,在新政之中,调入六部负责具体事务,为吏部侍郎、尚书,一直升到如今的文官之首。
认真看过谢易柏曾经担任过的官职,就会发现他的官位也总是缓慢而又坚定地向上走着。
传闻谢易柏这个人在内宫之中并无倚恃,也没有盘根错节的背景关系,却能在大蜀复杂的官场之中沉沉浮浮,始终不倒,这一点让许多人都感到很诧异。
以葵拿起楠木发梳为墨绾梳发,笑着道:“姑娘,奴可是让踏雪一直拦着,不然琉璃昨夜就来了。”
墨绾拈起一朵半开的莲花簪在鬓边,对着八角铜镜照了照,莞尔:“那丫头,对了公输千檀去抱月楼见谁?”
铜镜中的少女唇边含笑,虽然晨起未施脂粉,却是天姿,颜如舜华。
那双带笑的狐狸眼更添几分难以用言语描绘的妩媚风情。
以葵看得失神,感觉半边身子都酥了:“天机阁说是儒家。”
墨绾心下了然,在意料之中。前世喝下毒酒之时,公输千檀说她姓萧。看来就是儒家了。
墨绾从镜中含笑看以葵一眼,眼波流转,透出一股天真俏皮:“葵儿,把你许给踏雪可好。”
“姑娘别乱说,不然奴不理姑娘了。”以葵回过神,脸上生出两朵红晕,低头专心为墨绾挽发。
......
东宫前院。
内堂里,太子和参事魏清、将军谢铮还有几个属臣正在讨论事情。
随着北戎使节来京都的日子越来越长,太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脾气越来越暴躁,不过他还是克制住了自己。
谢铮等人心中,见太子心不在焉,知道他每天为北戎前来和亲的事心烦意乱。
窗外忽然传来侍从的声音,说是丞相来了。
魏清眼神闪烁了两下,走到门边,呵斥侍从。
太子抬起头,脸色阴沉,摆摆手,淡淡地道:“你们先出去。”
魏清只得和谢铮他们一起告退出去。
“老师,你来了。”太子眉头轻拧。
谢易柏眼神晦暗,眼眸似融进无边的黑夜,他知道这次对太子打击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