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低头小声道:“世子,有人求见,说是替主子来拜访您。”小厮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什么,却吐字清晰。
楚牧之的手一顿,然后缓缓落在了棋盘上,面色不变的淡声道:“不见。”
小厮没有惊讶,也没有犹豫地低头应了一声是,然后转身出去了。
小厮走后,楚牧之看着棋盘地目光有些若有所思。
外头的雨下得依旧很急,一个闪电在空中炸开,一瞬间的亮如白昼。楚牧之的面色在这道亮光的映照下一如既往的平和安逸,不动如山。
许久,小厮又轻手轻脚地推门走了进来。
“世子。”
楚牧之抬眸:“何事?”
小厮回道:“小的已经回了说您不见客,那人也没有说什么,只立在我们院子门口纹丝不动。小的让人去劝了他几次,他不说话也不走。倒是从我们院门口路过之的有人指指点点。小的怕……”
虽不知这人是谁的仆从,若是有人故意而为之,让公子这么多年的谋划付诸东流,那就憋屈了。
楚牧之闻言没有任何表示,依旧低头打他的棋谱,仿佛没有听见一般,小厮有些不安地站在那里,主子没让他出去他又不敢走。
不知过了多久,楚牧之将手中的棋子放到了棋罐里,淡声道:“让他进来。”
小厮如蒙大赦地松了一口气,躬身退了下去。
踏雪被带了进来,站到楚牧之面前的时候还不停的往地上滴水,将屋子中间铺了地衣的地面滴得湿了一块,小厮往他脚下瞥了好几次。
踏雪一言不发地给楚牧之行礼,礼仪周到细致,让人挑不出理来。
楚牧之神情淡定安适的由着他行了礼,微笑着点了点头:“也替我向你家主子问好。”
说着便端起了手边的青花茶盏,示意小厮送客。
小厮看向踏雪,等他走人。
踏雪却是置若罔闻般的从自己的胸襟里摸出了一封已经拆开的信,自顾自地放到了楚牧之面前的桌子上。
楚牧之有些惊讶,看着自己面前那封被踏雪藏在怀里没有淋湿的信笺,脸上的笑容变得极淡。
不知为何踏雪觉得屋子里的有一瞬间的窒闷,连呼吸也有些不顺畅起来。
“你家主子这是何意?”楚牧之突然轻笑一声,悠然地问道。
“想请世子做个交易。”
楚牧之不再看那信笺一眼,盯着踏雪的目光虽然依旧带着笑,笑容却十分的淡漠,他语调柔和地缓缓道:“这就是你们的诚意?不管别人愿意与否?”
踏雪不知为何,心神就是一摄,却还是硬着头皮道:“我家主子说了,左不过顺手推舟,举手之劳,说不定还能给自己结一个善缘。”
楚牧之不由得愕然,不知想到了什么面色有些古怪,突然他哑然一笑,摇了摇头温声道:“你家主子到底是谁?姓楚的还是姓墨的?”
见他猜中,踏雪有些惊讶,更多的是汗颜,却又有些松了一口气地感觉,毕竟楚牧之肯与他接话了:“如果姓楚,自然不会与世子做交易了。”
楚牧之似笑非笑:“你家主子有没有说,若是那人不肯结善缘又当如何?”
踏雪控制不住想要去抹额角的汗的手,顶着压力老实地摇了摇头:“主子没说,只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楚牧之闻言沉默了片刻,伸手将那封开了封的信拿在手中:“这封信里说了什么?”
踏雪吞咽了一下,低头将信上的内容背了出来,没有半分迟疑。
楚牧之看了他一眼,将信扔回了炕桌上,淡声道:“你先回去吧。”
?踏雪张了张嘴,顿了顿,才低声道:“皇室削减燕北军军饷,之后又预谋派人在燕北军内部引起骚乱,并引发民愤,不过是为了撼动军心,挑起事端,好借机达到削减燕北军军队战斗力的目的。燕北军一直是皇室的一块心病,而当今陛下认为经过十几年的经营现在朝中时局已经稳定,削弱燕北王府的时机也已经成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