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儿的马球会后,京都中大街小巷谈论的中心,终于换了名字。
公输氏的公输千檀,在短短的时间里展露出来的风采,让人赞叹不已。
还有一人,则是墨绾了。
墨绾虽未去马球会。可世人都知这公输氏原本就出自墨家。一个公输千檀就如此,京都的人对墨家嫡女更是好奇。
京都抱月居,此刻歌舞升平。即便是白日,各处安放的纱帘和夜明珠也使整栋楼流光溢彩。丝竹袅袅,外头偶尔有人驻足,却只能眼含羡慕的望着。
琉璃桌前正坐着一名白衣男子。他大约二十来岁,生的英俊,更有一种十分温和的气质,看好戏一般的对面前人说:“牧之,我觉着吧,公输姑娘与你可是很配啊。”
在他的对面,紫衣少年懒洋洋的坐着,漫不经心道:“如今世家都是一家独大,公输家自分离出墨家,声望大不如从前。”
白衣男子顿了顿,突然正色看向少年:“牧之,此次太子的事情,莫非你的计划要提前开始?”
坐在他对面的不是别人,正是楚牧之。他扬唇一笑:“提前如何,不提前又如何?”
“若你提前出手……。他们可曾知道?”白衣男子迟疑的问。
“苏宁,你是不明白一件事,如今这里,我说了算。”楚牧之淡淡道:“拖得越久,反对我不利。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说到最后一句话时,他的眸色更沉,竟不像是少年郎了。
名为苏宁的男子愣了一愣,随即苦笑一声:“罢了,我不过是过来看着你。可事实上,还真没自信拦得住你。”
他话锋一转:“不过听说明安公主对你有点意思。”他笑的颇为促狭。
“苏宁,你的眼光一如既往的差。”楚牧之一挑眉:“无脑的女人。”
“墨廷道查琼林宴如何了。”
“不如何,根本无法下手,不过他看样子一点也不着急。”苏宁皱了皱眉。
“墨家哪怕是墨廷道向来也不是省油的灯。”
.......
走廊上月色如水,花枝在地上涂抹出醉人图影,清风拂过间花枝颤动。
桌前的小几上,棋局空空如也,墨绾一手执白子,一手执黑子,认真的自己跟自己对弈。
她下的认真,时日慢慢的流逝过去,棋局渐渐由最开始的什么都没有变的黑白纵横,显得极为复杂。而她也由最初下的得心应手,到了后来,每落下一子都要苦苦思索许久。
院子外头静悄悄的,连鸟雀的呓语和虫鸣都听不到了,京都陷入美梦。院子里清风婆娑。
若初见她没有上塌休息的意思,就道:“姑娘是在为什么事情担忧吗。”
“你们下去吧。”墨绾摇了摇头。
若初还想说什么,被以葵扯了扯袖子。以葵道:“那奴婢们就先退下了,姑娘也别想得太多,等会子觉得乏了,便早些休息,莫要累坏了身子。夜里寒凉,也别太晚。”
墨绾应了,若初和以葵便退了开去。
半晌,墨绾瞧着棋局,慢慢出了一口气。
如今各方势力都已经轮番上场,布置好的棋子也走到了该走的位置。从某些方面来说,占尽先机,也不见得就能节节胜利。这是她和楚棣之间的博弈,可是如今看来,她仍旧是将有些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这世上的所有事情都在变化,她在变化,不是前世的那个她,自然也有别的人会变。唯一不变的是变化本身,而带来的这些变化,会给棋局带来什么样的变化,谁也料不到。
她瞧了一眼桌上的棋局,站起身来,走到窗户边推开窗。自窗外扑面而来飒飒秋风,生出些凉意。窗前的树影摇曳,她看了一会儿,转过身,屋里的油灯却是燃尽了最后一点,烛火晃了晃,灭了。
灯灭了,月光便如流水一般淌进屋里,将屋里映照得雪亮。倒是比灯火多了几分清凉。
窗外似乎有人影晃动。
过了好大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