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记得自己在金銮殿上舌战群儒,被御史参的死死的时,搁着一道幕帘,是萧如愿站了出来,依旧是摇着他那把扇子,发丝飞溅,桃花眼满是戏谑的说道:“前朝都有一位嘉和女帝,我大齐为何不能有一位定襄女将?”
还有最开始做女将的那一年,边疆小国对大齐虎视眈眈,主攻的商稚又纠缠不休,僵持不下,军中缺军饷,百姓怨声载道,明娇几番垂死时,是卢国公、延平侯还有临安王带头捐了军饷解她燃眉之急。
……
这么想来,当朝奸佞萧如愿好像一直都在帮她,
但是原因呢?世上可没有不劳而获的买卖。
而且眼前这个只有十三岁的未来权臣对她的态度怎么也这样怪怪的。
“孟家娘子,你发什么呆呢?我们到了。”萧如愿掀开纱帘唤她。
孟明娇回过神来,向他道谢,越发的看不透眼前的这个人,让她有些挫败感:“哦,多谢萧郎君,那我们在此别过了吧。”
“好。”萧如愿站在那里,笑着目送她回卢国公府,等她完全消失在眼帘,才把马车牵回了隔壁的院子。
*
孟明娇回府后,已经是午时,她估摸着快到饭点了,打算直接往正厅走去。
可惜事与愿违,她还没进门就听到阿娘江月的一声怒吼,
“说!你又是去哪里鬼混了!你今年才十三岁,就学会夜不归宿了?”
话罢那拿着擀面杖的盛装夫人又扭着头向旁边数落,“你看看,你看看,你养的好儿子,年纪轻轻就会逛窑子喝花酒了,他两个妹妹落水!别的兄弟姐妹都在旁边嘘寒问暖,他倒好?他跑去酒楼!一个个是真想气死我啊?可真是你们孟家教出来的好儿郎!”
明娇细眯着眼把门推开了一条缝,只见正厅里奴仆皆无,只零零散散的站着三四个人。
为首的是她阿娘卢国公夫人江月和国公孟昀,江月出自武将世家延平侯府,心思简单,人也有趣,看起来温柔体贴、蕙质兰心,但一发起怒来,真真是祖传的将门虎女,硬生生的把那中间围着的她二哥孟淮骂的狗血喷头。
正跪着的孟淮也惆怅的很:眼下还话不是,不还话也不是,只好眼泪辅汪汪的瞅一瞅自家亲爹,而那国公孟昀是一向温厚,妻子发怒,连带着他也波及了起来。
孟昀默默避开孟淮的眼神,自认不便搭话,只如鹌鹑一样的站那听着。
大哥孟江最为知晓他那好弟弟的德行,应当只是年少顽劣,略一叹气也思前想后正为他编着理由。
他畏畏缩缩,抬眼望了望国公孟昀,孟昀则使着眼色让他开口求饶,孟江点点头再往那方看,正看见江月一步一步的喘着气数落着自己多年来的艰辛和这嫡次子的不争气。
孟江眼神示意亲爹:江月盛怒之下,他也怕。
“月儿……”国公孟昀斟酌半天才缓缓开了口。
江月握着擀面杖猛回头瞪他一眼道:“闭嘴!哪凉快哪待着去!”
国公孟昀忙不迭往后退了两步,与孟江眼神交流:我也没法……随即安安稳稳的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孟淮泣不成声,眼神幽怨的再往孟江那边瞅:哥,你也不能见死不救吧!
大哥孟江默默转头:我……我……我没看见。
“娘!娘!我可是你亲生儿子啊,你要是把给我打死了,你就没有像孩儿这样讨人喜欢的儿子了……”孟淮见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只好满腔热忱的向江月投来可怜兮兮的眼神。
“哼!讨人喜欢?我看是讨人嫌才是!”
孟明娇隐于人后,默默扶额,回顾起来这母慈子孝的渊源。
她们卢国公府这一房里,有三子二女,国公孟昀并未纳妾,只收养了两个战友之后,后宅十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