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夜开始了。
白茫茫的月舒透过茂密的枝干树叶映在唐熙身侧,她躺在高高的树丫之上打着哈欠,枝叶将她遮了个严实。
四周一片寂静,偶尔传来两声奇怪的鸟叫,像是垂暮的老者扯着嗓子咆哮,让人感到非常不舒服。
从目前局势分析来看,唐熙并不打算做打冲锋的“鹬蚌”,而是静待几方相互残杀后做那个得利的“渔翁”。
反正谁打都是打,打来打去说不定到最后都没力气守住自己兜里的两块玄珠,全给他人做了嫁衣。
她又不傻。
遥远处传来一阵阵厮杀和惨叫,在这漆黑的月夜衬得有些恐怖诡异,隔着鸟叫声有些呼呼啦啦,听不太真实。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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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现实很快就告诉她,该来的,还是躲不过。
唐熙在第二天清晨遇见了一只熊。
准确的说,这东西不应该叫熊,而是个熊头猿身的四不像。它张着血盆大口,朝正蹲在河边洗脸的唐熙呲牙咧嘴。
那四不像浑身的鬃毛竖起,怒目圆睁,站起身来能抵上三个她的高度。压着嗓子低吼两声之后,它迫不及待地四肢着地朝这边狂奔而来。
“我寻思这三长老也妹说黑暗森林里有魔兽啊?这突如其来的大家伙是从哪窜出来的?”
唐熙内心暗骂一声,脚下生风般开始逃命。
但是她的速度完全不及那怪物的二分之一,没过多久她就被身后岌岌可危的鼻息喷了一脖颈。唐熙脚下一缩,蜷缩着身子滚到了一旁草丛里。
滑褢兽速度过快,一时之间止步滑出几丈远,再转头寻她时又拉长了间隔。它气愤地怒吼一声,再度扑了过去。
如此往返几次,滑褢兽也寻出了规律,每次快要赶上她时故意放慢脚步,愣是掰回了差距,在其身后穷追不舍。
“好狡猾的畜牲。”唐熙不由得感叹。言语间路过一棵巨树,她毫不犹豫地爬了上去,动作惊人得丝滑。
滑褢兽尝试往上爬了几次,均以失败告终。它也不放弃,开始在树下来回踱步,不时朝树杈上的唐熙呲牙咧嘴。
“嘴这么难看就别张了,小心找不到对象。”
暂时脱离危险的唐同学又忍不住调侃道。
几个时辰之后,那四不像终于觉得狩猎无望,阴森森地盯了一眼唐熙,托着长长的尾巴扫荡起一阵灰尘,朝森林的西北角快速奔去。
不久前,那里传来了一阵架势不小的骚动。
它在寻找下一个猎物。
“就是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咯。”唐熙把玩着腰间锋利的匕首,突然一个念头从脑海中浮现。
她悄悄滑下巨树,小心翼翼地追寻着滑褢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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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森林西北处。
“东西交出来,可以放你们一马。”
说话的少年看着十一二岁的样子,一身绮罗外衫,羊脂簪束发,腰间玉牌剔透晶莹,身旁陪侍数人,一看便是世家大族出来的公子。
然而对面两人却是丝毫不惧,为首那人黑色绣金道袍被风吹起,墨发也狂乱地飞扬着,潦黑深邃的眼眸里面颜色幽然。
他语气毫无波澜:“想要,来拿便是。”
公子哥却是面色一变:“嚯,好大的口气,便是尉迟一凡也没有如此狂妄,你哪来的自信?”
时间仿佛有一瞬间的凝滞,对面身后那人绷不住了,笑声爽朗。
“司徒,他竟将你与手下败将尉迟相提并论,奇耻大辱啊。这不行,得打。”
司徒辙嘴角一扯,也不理悦莫星,抬手抽出身侧的流光剑,剑尖破空划出一壶银光,指向对面。
公子哥在听到对方是司徒辙时内心有一阵慌乱,然而马上稳住了阵脚:就算是司徒辙又如何,没有了修为,大家的实力也相差无几,更何况,他这边宗族可是为他安排了不少陪修。
“我就不信了,这么多人还打不过你们两个。”
他大喊:“给我上!”
身后近十人一拥而上,齐声呐喊着口号,惊得朝间回归的大鸟四处逃窜,顺势将对面二人包围起来,场面顿时混乱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