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尹走出殿外的时候,见裴云彻在等他,连忙上前行礼。
“殿下。”
“边走边说。侧妃一事,赵大人可有高见?”
“回殿下,昨日捕快赶到的时候,人刚死,血液还在流淌。巷子里只有侧妃娘娘一人,娘娘的手上沾有鲜血,而娘娘的荷包浸泡在血液之中。最主要的是,有人看见娘娘行凶。”
“赵大人可有仔细检查过尸体?”
“尸体的疑点,微臣也发现了,要说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一刀刺死一个练家子,确实并非易事,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要证明娘娘的清白,还得需要更有力的证据。”
京兆尹出了名的耿介,裴云彻自是知道这一点的。因此他也没有多费口舌,两个人上了马车,赶往京兆衙门。
京兆尹回衙门便开堂审理此案,傅知夏站在公堂之上,看见一旁坐着的裴云彻。见他朝她点头,便知他成功了,提着的心总算放下了。
“堂下何人?”京兆尹惊堂木一拍,开始审案。
“傅知夏。”身为太子侧妃,从三品,自然是不用跪的。
“回丰巷中杀人一事,你可认罪?”
“回大人,我没有杀人。”
“人证物证具在,岂容狡辩!来人,带人证。”
稍时,一个瘦瘦巴巴的男子便被带上了公堂。
“堂下何人?”
“草...草民王三全。”王三全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回话。
“昨日申时,你在何处?”
“回大人,昨日申时,草民经过回丰巷,没想到刚巧撞见她杀人!”王三全用手指着傅知夏道。
“傅知夏,你还有何话说?”
傅知夏转身看向王三全,笔直的盯着他看,王三全被她看得眼神飘忽。
“你说你看见我杀了人,我是怎么杀的?用刀还是用剑?用左手还是右手?申时天还没黑,你应该能看清楚吧?”
“你...你别这么看着我,让我想想。”王三全吞了口口水,眼睛都不敢直视她。
“你确定你看见了?看清楚了?”
“我...我...我看见了。”
“王三全,你可知污蔑太子侧妃是何罪过?快快将你所见如实招来。”
惊堂木一响,王三全吓得瘫坐在地上,额头上沁出豆大的汗。
“你...你用的是短刀,刺他的胸口。”
“杀人凶器确为短刀,所刺部位确是胸口,傅知夏,你可还有话说?”
就连裴云彻都有些惊讶,这个看似不靠谱的证人,居然能准确的说出所用凶器,和所伤部位。
“那我用的是左手还是右手?”傅知夏弯下腰盯着王三全看。
“我...我记不清了。”王三全不敢看她。
“那我是侧面对你,还是背面对你?”
“背面,对!你是背面对我,所以我没看清你用的是哪只手。”
“你没看清我用的是左手还是右手,却看清了凶器是短刀,刺的是胸口?”
“我...他...他倒下的时候我看见的。然...然后我就吓得叫了一声跑了。”
“你的意思是,你目睹了我杀人的全过程,我一个弱女子,拿短刀去刺一个比我高大的男子,他既不反抗,也不挣扎,由着我杀他?你在那里看着,等着他慢慢倒下,然后非常冷静的记住了他被刺的什么部位,用的是什么凶器,然后再大叫一声跑了?”
从她追进巷子到听见叫声,连半盏茶的功夫都不到,她都尚且没来得及瞧仔细,他是怎么看清的?
“我...我就记得这些,看见了什么说什么。”
“那他倒下的时候,是侧身倒下?仰面朝上还是趴着的?”
“......我...我不记得了。”
听到这里,裴云彻若有所思。然后他站起来,在京兆尹耳边说了些什么。京兆尹点了点头,叫来一个衙役吩咐了几句,衙役便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