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來沒想過,這個假公主居然這麽難奉養,素日裏見她和她家公主談天的模樣,但是很親厚溫和的,沒想到骨子裏,卻是如此的刻毒陰損。
“姑姑,我來吧。”
小悠想給秀竹分管,萧宛卻轉身制止:“這麽大壹個人,這點東西能提不動,小悠,別忙活了,這裏另有妳的事兒。”
小悠眼光幽怨,秀竹朝她使了個眼色,她曉得,此時萧宛冒充的是公主身份,自己是斷不可能沖撞的。
因而馬首是瞻上前:“公主,您請交托。”
“我累了,背我。”
小悠以為自己聽錯了。
“怎麽,聾了,蹲下。”
小悠腿肚子開始顫抖,萧宛看著不重,她也很矮小,背她,怎麽可能。
也不得不從。
蹲下身,她穩住下盤。
萧宛搭了胳膊上去:“背好了,如果把本公主給摔了碰了,本公主便把妳妳賣到青樓裏去。”
小悠顫動了壹下身子,背上倏地壹沈,她咬關緊咬,想到如果然不從將會迎來的運氣,抵抗都不敢抵抗壹下,僅有咬著牙,死死對峙著,背住萧宛。
萧宛安寧的掛在小悠的後背上,是不是回頭看壹下提著水桶走的滿頭大汗,臉頰通紅秀竹,今兒這頓教導,只是開場白而已。
以後,既然那想讓她做她們的公主,她們這皮,可要繃緊了。
回到堆棧,小悠險些趴在地上,而秀竹的壹雙手,也疼的沒了直覺,萧宛自顧自回了房,回頭不忘再奴役兩人壹把:“對了,這壹桶子魚是我希望送給大皇子的,妳們輪流接班,好生奉養著,如果魚死了,便要妳們兩個好看。”
進了房,關掉房門,她不由得笑出了聲。
太爽了,當公主也不錯嘛。
看著兩個人被自己欺壓敢怒不敢言的模樣,這仇也算得得報了。
只是,靜下心來,卻不得不想想前途和來日。
早晨的時候,她曾動過落跑的動機,,在路歷程大人房間的時候,聽他在和下屬談天,說的是慕容席的身子,似乎不可能救藥,藥石無靈了。
她記掛著慕容席,他是她的先生,朋友,也曲直天歌的盟友,可以想見,慕容席如果然有什捫不測,北齊的政權肯定便落到了慕容敏手中。
慕容敏的性質,過去在大梁便有所耳聞,躁進戀戰,素來主張和大梁兵戎相見以雪恨多年前在嘉峪關的敗績。
如果他掌權了,壹旦策動戰爭,李復言的太子之位尚未鞏固,對他是諸多晦氣的。
萧宛出於任何壹點,都想去北齊的首都,姜京看壹看情況。
主張盤算,她也便撤銷了落跑的動機,更何況,這是北齊版圖,她單身壹人,想要落跑,生怕也是不易,怕是沒跑出這個海邊小鎮,便被程大人的人給找了回來。
到時候,對方肯定會對她嚴加把守,想要逃走便更不會。
與其活在人家的監視之中,不如過過公主的塋頭,權當北齊多日遊了,壹路上有人好吃好喝的奉養,還可以發號施令的使喚人,日子不要太舒適。
唯壹怕的,便是到了姜京,會被人認出來。
為此,萧宛想到了萬全之策。
第三日的早晨,萧宛便用絲帕蒙住了臉頰。
謊稱吃海鮮過敏,長了紅疙瘩。
程大人又要請大夫,她沒準。
萬壹要是看出來她此時懷著孕,那便沒的玩了。
發了疹子的她,在程大人的勸說下,答應啟程,去姜京再找好的大夫。
壹路舟車勞頓,到了北齊首都姜京,是三天之後的事兒了。
姜京,天色宜人,雖是夏日,卻並不悶熱,空氣之中,帶著壹點潮濕,大地上積了壹層薄薄的雨水,曾聽慕容席提及過他的故鄉,多雨而溫柔。
萧宛坐在馬車上看風物,姜京的街巷壹如大梁京城繁華熱烈,商店林立,人來熙往。
這裏的人,穿著裝扮上,較之大梁,更為清爽涼快,似乎人們寵愛淺色系,到處可見穿著白色長裙的女人,給這座繁華的城,添了壹抹清爽的氣質。
雨不知是什捫時候落下來的,差別於大梁京城的雨,總是來勢洶洶,姜京的雨,都是溫柔的。
精密的雨絲,像是壹團霧,壹團煙,又像是壹幅珠簾。
遠處的山脈,恍如果神話段子中的瑤池,籠罩在壹陣濃重的白色水霧之中,讓人質疑,山裏頭,住著壹個老仙人。
姜京多山脈,便算是京城,也被蒼翠的山脈困繞著,形成壹個盆地情況,因此終年潮濕,多半年的時間,都在飄雨。
馬車駕駛過街道,將市井的熱烈逐漸拋於腦後,到了街尾,車子拐了個左彎道,前面,是壹個莊嚴峻穆的牌坊,牌坊上寫了鐵村兩個字。
萧宛或是第壹次看到牌坊這種東西,沒想到這麽有氣焰,難免多看了幾眼。
“公主,快到了。”
前面,開路的程大人騎著馬,倒轉馬頭到達她的窗邊。
萧宛淡淡應了壹聲:“哦。”
“公主,壹下子我們從西門進去。”
“為什捫不走正門?”
程大人有些為難:“這個……”
“好了,有那捫難回復嗎,大皇子有正妃,我是個妾,不能走正門對吧。”
程大薪金難笑了笑。
“繼續走吧。”
車隊經由幾座富麗堂皇的府邸,擺布停在壹座門面最宏偉高聳的府邸門口,程大人又過來了:“公主,這便是大皇子府了。”
萧宛擡頭看去,那藍底鎏金的大字,寫著鐵府。
想到適才的鐵村,似乎有所關聯。
“怎麽是鐵府?”
“這是大皇子的賜號,尋常不稱號,這壹片都是大皇子的屬地,所有這裏叫做鐵村。”
和大梁還不大壹般,給了封號不必,只是用來做府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