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仪霄如今虽然已经成了白霄,但他的威慑力却是永远存在的,不说江湖中人怕不怕他,反正药谷中的几个师兄弟是早就屈服在他的武力之下的。
甚至白霁曾经怀疑过,他们师父把白霄收为徒弟是不是想找个免费的打手……
因为此刻他不过是淡淡瞟了白霜几眼,便只听到“扑通”一声“,人已经跪在了地上。
“三师兄!我错了,我一定多陪陪师父!”
听闻此言,那把长剑又飞回了白霄手中,这一举动让沉姝几人大呼厉害,毕竟如今江湖中可没有几人能以内力控剑,寥寥几人都是成名许久的老前辈了。
众人这才欢天喜地的进了小院中去,只不过白霁却对他们为何会跟白霜一起回来表示疑惑,苏璟简短的给他说了几句当日的相遇,大家都不禁感叹这缘分竟如此之深。
而白霖似乎才注意到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那个男子,想了想还是向苏璟询问了一声:
“这位看起来有些眼熟,不知是?”
未等苏璟搭话,那人就主动开口介绍自己:
“在下周彦,一介无名小卒。”
而沉姝也想起要给几人介绍身旁的二人,便轻轻拉了他们站上前来。
“这是我的两个弟弟妹妹,言昭和季容,快,见过几位前辈。”后面一句是转过去对两人说的。
受了他二人的礼,几人才在院中悠悠然坐下,白霁上下打量他们几人一眼,微微挑了挑眉:
“你们自方才起,眼里都有股化不开的忧虑,不如说来听听?”
此话正中沉姝下坏,脸上随即浮现出一抹有些尴尬的神色,其实她也不愿总是麻烦药谷,可偏偏短短小半年时间内,来了三次!
“这位周兄与我们有些渊源,他身上中了毒,所以想请谷主帮他解毒。”
说到这个,白霜可起劲了,主动给他们介绍。
“这可是味奇毒,在我所记载的百余种案例中,没有一种提到过此毒。中此毒者每月月圆之日发作,浑身冷如冰块,服下解药后身上会散发出一股特别的香味,但每次毒发前一日若不吃下解药,大概人就会慢慢变成一座冰雕,直到死亡。”
这个毒的确激起了几人的好奇心,连白霄也忍不住凑上来仔细查看。今日已经是十二了,虽然离毒发之日只有三天,但他浑身的皮肤摸起来如入冰雪般寒冷,恐怕这就是毒发的前兆。
“师父上次采药回来就去研制他的心药了,不如我们帮你?”
白霁本就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恰好这会儿被好奇心占据头脑的白霜也加入其中,场面顿时变得奇异起来。
周彦坐在院子中的一根小木凳上,被四人团团围住,一会儿被撑开眼皮,一会叫他张大嘴巴,一会又让他运转内力……
等等,周彦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苏璟,有些央求的对四人说道:
“我的内力被封了,要不先给我解开……”
四道目光刷刷定格在了苏璟身上,他还未说什么,就听见白霄大咧咧地挥手道:
“快快解开,难道还能让他当我的面给跑了?!”
他与沉姝对视一眼,都想着以白霄的功力,恐怕还没人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无声无息地逃跑的,不过他想了想还是提醒了他们一句:
“这人的易容术极高明,他若是化作其他任何一人,我们可能无法找到他。”
他其实想说的就是,万一周彦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易容成这谷中的其他人,恐怕再想将他找到就难了,且若是被他逃了出去,药谷也就危险了。
谁料白霄听到这话却明显愣了一下,又在他脸上细细看了两眼才道:“极高明的易容术?莫非是出自大漠浮欢门?”
这下就轮到沉姝几人愣住了,毕竟这个浮欢门他们也是从周彦嘴里听说的,如今听他的语气,似乎对此门派有所了解。
“白霄前辈知道这个门派?”苏璟沉声问道。
”唉,“他看了一眼还在兴致勃勃研究周彦的三个师弟,领着他们进了屋子,竟是一副准备详谈的样子。
言昭与季容本来不打算进去,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沉姝和苏璟早就暗地里商量过,要将所有实情告诉他们,眼下就是一个机会,于是她温柔而又坚定的拉着他们俩的手一道进去了。
“我可以将我知道的告诉你们,但是同样的,你们是不是也应该坦诚以待?毕竟那些人若知道那人的毒是我们解的,此事也在一定程度上牵连了药谷,所以你们的身份,我必须知道!”
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却带着无尽的威压逼来,她和苏璟当即上前将两人护在身后,不甘示弱的散运转自身的内力以抗衡。
“前辈息怒,我二人并非有意隐瞒,实在是此事事关重大,若泄漏了身份,我二人可能早就被灭了口,况且,数月前在药谷得前辈指点了几招,想必您对我们的身份早有了猜想。”
沉姝不疾不徐地说完后,轻轻合上了眼,吐出一口浊气,似乎下定了决心,突然睁眼和苏璟互看了一眼,随即同时颔首对他行礼:
“晚辈,千枝城裴氏,裴沉,见过前辈。”
“晚辈,千枝城祝氏,祝璟,见过前辈。”
这会最惊讶的反倒不是白霄,毕竟他早就通过上次两人的招式知道了他们的身份,只是没想到两人都是嫡系血脉。
最惊讶的是他们后面的言昭、季容二人,他们一直都只知道沉姝的身份,在她们心中,苏璟只是碎玉楼之主,是因为爱慕她,所以才和她一起找出真相,万万没想到他们两人竟然都是……
“苏哥哥……”季容出神地呢喃出声,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沉姝轻轻抚上她的头发,歉意对她一笑:“对不起,瞒了你们这么久。”
手从她发上离开时却被她一把拉住,随即对上了一双满是信任的眼睛。
“我知道你们的苦衷,我也从未怪过你们!”
她心中感动,鼻尖一酸,轻咳一声压制住了眼睛的酸胀,但却忽然听到了另一声坚定的回答:
“她所言亦是我所想,从未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