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昭二人追人心切,一时也没发现少了个人,等反应过来时,便看他从后面跟上来了。
“怎么了?”
“没事。”
见他确实也没什么事,两人也不再追问,只是季容却悄悄看了他一眼。
三人一路跟着黑衣人,果然见他们悄悄进了烟阳山庄,接着夜色的掩护,倒没有人发现黑衣人身后还跟了几个尾巴。
只见黑衣人轻车熟路地在山庄内穿行,很快便到了一处宅院,他们将人放在其中一间空屋子的床上后就退了出来,并且给这间房上了大大的一把铜锁。
眼见房间四周有人牢牢把守,一时半会也联系不上里面的沉姝,眼下已是深夜,想必她今夜不会再有危险,三人便先退了出来。
站在离烟阳山庄不远处的一棵树下,言昭摸着下巴对二人道:
“现在便按照我们之前的计划吗?待那江思毓现身欲行不轨之际,我们便可名正言顺跳出去将他拿住,如此人赃并获,我看江庄主还怎么包庇他。”
“可是,若江庄主一早就知道此事,宁愿为了他而罔顾侠义之道,那我们不是送上门去给人家灭口的机会吗?”
季容有些担心,那江平楚虽然在江湖中受人敬仰,可万一是个道貌岸然的,他好歹在江湖中成名已久,真要动起手来,他们几人恐怕真不是对手。
苏璟闻言目中顿时一闪,双手抱胸假装漫不经心地说道:
“哦?季掌门所言不无道理,若是如此……苏某有一个法子。”
还在为季容的话而担心的言昭瞬间双眸明亮,高兴地问:“什么法子,苏兄你快说说!”
一看成功吸引到二人的注意力后,苏璟嘴角微微上扬,面上仍是那般温润柔和的神情。
“既然要事发之时让那江平楚不敢动我们,那我们只要有个让他不敢动手的身份就行了,眼下那些人并未见过我们,不如我们明日用个身份正式登门拜访,如此一来,一明一暗,岂不是更加方便行事?”
话毕,看两人频频点头,他便知道,这计划成了。
“我们三人之中,唯有季掌门身份贵重些,春隐城两大剑派之一的掌门,有这个身份在,想来他也会有所顾忌,更何况如今江湖中皆传青霜道人就坐镇在玉虹剑派中,晾他也不敢拿我们怎样。”
言昭越听越觉得这个计划好,完全让他们无后顾之忧,只要他们以春隐城两大剑派之人的身份撞破江思毓的丑事,想那江平楚再如何徇私,也不好当面做得太过,这样一来,事情就轻松了许多。
当夜,三人便在树下凑合了一晚。
天刚亮,季容最先醒来,发现树下只有言昭一人,而苏璟不知去向,于是连忙将言昭叫醒。
“你知道苏哥哥什么时候走的吗?我竟然没有一点感觉。”
看他也是一脸迷惑样,便知问不出什么了,两人草草收拾一番就要按照昨天的计划出发,却看到苏璟悠哉悠哉地不知从哪儿钻出来,手中提着两个小的牛皮袋子,看见他二人就将袋子丢了过来。
“吃吧,我刚才去街上买的包子。”
“原来苏兄买吃的去了,我就说嘛,你怎么可能又不告而别。”言昭接了包子顿时就打消了之前的疑虑,拿出热气腾腾的包子吃得喷香。
倒是季容,心中仍有几分惊疑,“苏哥哥怎么不叫醒我们?”
见他毫不在意地一笑后朝前走去,边走边说:“不是看你们睡得正熟嘛,赶紧走吧,去晚了说不得你姝姐姐就真当上上庄主夫人了。”
一提到沉姝,她立马收起所有心思,三两下把包子吃完就拉着言昭跟在他身后走了。
“一会儿进去,你便直接报上身份,我和言昭便是你的护卫。”
听他淡淡嘱咐,季容轻轻“嗯”了一声,“放心吧,苏哥哥,我心里有数。”
三人很快就走到了烟阳山庄大门前,只见此处山庄背山而建,抬眼便见层峦耸翠、连云叠嶂,好不气派!作为苍南城的第一势力,它的大门便露出掩盖不住的威严庄重,只见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一块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四个大字——“烟阳山庄”。
门口站着四名身穿绛紫色衣袍的弟子,一见他们过来了,其中一名便有礼地上前拜见。
“不知三位可有拜帖?”
“这位师兄,我们并无拜帖,久闻江庄主侠义之名,此次路过烟阳山庄,特来拜会,这是我的身份令牌,望你替我通传一声。”
这名弟子接了季容递来的令牌,粗略一扫便是一惊,竟是玉虹剑派的掌门令牌!
这名弟子当下就跟另外几个师兄弟低语了几声,让一个师弟前去通传,随即恭敬地将三人请了进来。
”季掌门请进!弟子已派人告知庄主,您随我来。”
还以为多少会等一等,没想到直接就进去了,言昭转头悄悄对苏璟感叹道:“这掌门令牌还真好使。”
玉虹剑派虽在中原与西北交界的春隐城,但这可不像之前沉姝冒充的归月门那种小门小派,出了春隐城再无人识得。
中原武林叫的上号的门派世家并不多,玉虹剑派与长空剑派共同管辖西北一城,地位与烟阳上庄不相上下,那几个弟子自然不敢怠慢。
几人随着那弟子弯弯绕绕地走了许久,昨日天黑看得不甚清楚,如今才看见这烟阳山庄内玲珑精致的亭台楼榭,清幽秀丽的池馆水廊,当真是一派清雅秀丽之象。
只不过,苏璟有些奇怪,上次所见的江平楚看其性子可不是这等有情趣之人,那这些是谁布置设计的呢……更何况,这番布置倒有些南方的特色。
带路的弟子看出三人眼中的惊讶,也看到苏璟的好奇,于是边走边回过头来笑着对他们说道:
“几位是对山庄内的景色有些好奇吧,实不相瞒,我们庄主武艺虽高,对园林布局什么的实乃一窍不通,庄中种种皆是我们庄主夫人设计的。”
能将这个山庄布置得如此典雅精致的女子,想必也是个秀外慧中的人,言昭就接着随口一问道:
“哦?那我一会可要好好跟庄主夫人讨教一二了。”
谁知带路的弟子闻言脸色微变,但仍旧不失礼貌地对他歉意一笑:“那公子恐怕要失望了,我们庄主夫人已经过世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