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云也不是好欺负的,韩翼嘴唇一动刚要开口,牧云逼视过去,言之凿凿地说道:“陛下!暂不论臣有罪与否,臣要告韩翼不作为之罪!”
“韩翼身为臣的上官,觉得此策不妥,在臣提出此策之时,理因及时劝阻。
可他却不言不语,等朝廷推行后,这才暗中上奏,完全至朝廷安危、百姓疾苦于不顾,可见其心之险恶!”
牧云冷冷地看着韩翼,他要先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
这下,无异于把韩翼架在火上烤,有不同意见可以当面指出,哪怕争得面红耳赤,也不算什么,“君子和而不同”嘛。
但当面不说,却在背后算计人,就太过阴险毒辣了。
古代读书人极重名誉,若是坐实了此事,韩翼名声可就全毁了,一辈子洗不掉的污点。
牧云突然倒打一耙,的确有些出人意料,但也难不住韩翼,急忙辩解道:“陛下臣冤枉啊!当时臣也被牧云蒙蔽,后来听闻同僚之言,才幡然醒悟……”
“如此说来,我所提制造新梨之法,少监当时也是认可的?”
“不错!但是……”
韩翼停顿一下,才点头回答,却紧跟着一个“但是”,但牧云岂会给他找补的机会,打断他的话,步步紧逼地质问道:“既然如此,这等行之有效之法,为何不能用?”
韩翼嘴唇轻启,刚要说话,牧云逼近一步,接着怒斥道:“尔等休要危言耸听!如今百姓安居乐业,何来民心动荡之说!”
“哈哈,可笑!无知小儿,汝岂知居安思危!”
这次,不等韩翼开口,郑鼎也挡在他的面前,与牧云针锋相对。
“秦何以二世而亡?正是因秦政严苛,令百姓苦不堪言!秦朝工匠稍有差错,轻则遭劓、刖之刑,重则会丢掉性命,天下苦秦久矣,故而亡于涛涛民意之下。”
郑鼎大义凛然地呵斥道:“今亡秦结局历历在目,汝却要复辟秦朝苛政,强加于百姓,必定会后患无穷。我等岂能眼睁睁看着,汝使我朝步秦之后尘!”
“不过是妄加揣测罢了!我朝自始至终便有‘物勒工名’之法,也不见百姓不满。今只不过稍加改变,不仅用于官家营造,以工钱衡量做成多少,有何不可?”
流水线的好处,牧云不知他们是真看不出,还是在假看不出。
但他清楚,古人绝对不傻!
这些世家门阀,兼并土地,何曾在乎过百姓的死活,不过是以秦朝为由头,来达到他们的目的。
郑鼎他们一伙人,立马作揖齐声道:“陛下!这个先例绝不能开啊,不然天下倾覆在即!”
“荒谬!当真是荒谬至极!就因秦朝灭亡,便对其一概否之,将先人的智慧弃之不用,尔等不是吸取教训,而是历史的罪人!”
牧云怒斥道:“就因尔等怯步不前,就要眼睁睁看着百姓受苦,可曾将百姓放在心上?依我看,诸位还是别入朝为官了,干脆回家抱孩子去吧……”
上纲上线,当谁不会似的!
“哈哈哈!”
此话一出可不得了,武将阵营之中,程咬金带头大笑起来,半点不加掩饰地,顿时殿内哄笑一片。
老程还嫌事不够大,讽刺道:“你们还愣着干啥,赶快回家抱孩子吧!”
“程知节你不要欺人太甚!”
当即,有人把矛头指向程咬金,指着他的鼻子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