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知道怕了?”幸韵星也不跟陈公公来虚的,平和无温的声音对他说道,“陈公公方才在雲亲王府前可不是这样的。”
“是老奴糊涂。”
“人可以糊涂,但心不能糊涂。”幸韵星蹲下身体,好与跪在地上的陈公公平视,她的脑袋里突然萌生出了一个有趣的想法,“陈公公,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吧。”
方才还阴沉沉的脸蛋儿上,此时正洋溢着一抹迷之微笑。
陈公公连连摇头“老奴不敢。”
“我先跟你说说,雲亲王府是怎么打板子的。”清亮的声音说得好生无辜,带有绝对的恐吓之意,“不是打屁股,是将人反过来打,你想想,谁能受得了,啧啧,太惨了”
“反过来打?”
一听是这种打法,陈公公顿时吓得哆嗦起来,脸色那叫一个惨白。
幸韵星是看明白了,这陈公公就是个狗仗人势的纸老虎,太不经吓!
“嗯,反过来打。”轻快的话音里带有玩味之意,“陈公公,识时务者为俊杰,是与我做交易呢,还是挨板子?”
幸韵星把陈公公对她说过的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了他。
“什什么交易?”颤颤巍巍的声音问道。
“简单。”幸韵星拍了拍陈公公哆嗦个不停的肩膀,轻声说道,“我呢,头一回进宫,人生地不熟的,有劳陈公公指引了。”
“能为王妃引路,是老奴的荣幸。”
幸韵星拿出那两锭金子,放在陈公公目之所及的地面上,意味深长的说道“陈公公应该是宫里的老人,宫里的事情知道的比我要清楚,日后若是有讨教之事,还望公公不要吝啬言语。”
“雲亲王妃想问什么,老奴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如此最好。”
幸韵星站起身来,拍了拍裙摆上的灰尘,方才她蹲下时,红裙全都落在了地上。
翠袖红裙,金丝兔毛绣花夹袄,怕她冻着脚,绣花鞋底里多缝了一层羊毛。
此时,四个小太监抬着步辇朝宫门走来,领头的太监换了人,不见小豆子。
“雲亲王妃,请上步辇。”领头的太监伸出手臂,有搀扶她上步辇之意。
幸韵星扶上领头太监的手臂,坐在了步辇上,还真别说,坐在高处,视线开阔了,入眼的风景自然也变得多了。
红墙朱瓦,青石窄路,一道道朱漆宫门连接着一堵堵厚重的红墙,似乎忘不到尽头,“一入宫门深似海”,这话说得一点儿也没错,她在心中庆幸自己活在王府,而非这深似牢笼的皇宫。
然而,让幸韵星想不到的是,若干年后,自己竟会心甘情愿的入这牢笼。
沿途的宫女、太监皆转过身体回避,瞧这死气沉沉的巷子,一点儿意思也没有。
直到小豆子的尸体映入眼帘,幸韵星的心里这才起了波澜。
“停下。”
幸韵星叫停了步辇,起初,她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毕竟小太监的识别度不高,乍一看,大都长得一样。
步辇停下后,她定眼一看,这不是小豆子吗,被两小太监像抬死猪似的抬着。
“陈公公,他这是怎么了?”
不像是晕了过去,倒像是死了。
再仔细的看,幸韵星发现小豆子的整个头部全是湿的,脸部略显浮肿,像是被人按在水里,溺水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