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这么久,现在已至黄昏,夕阳西下,一缕缕昏黄的阳光映在紫檀木上,晕染出不同寻常的色泽。
苏烟摸摸自己饿扁的肚子,余光不由自主地瞥向桌子上的糕点,心想:倒是个讲究人家。
她也不急,拿着糕点踱步到窗前,欣赏着外面的美景,事到如今,哪有退路,只得且行且珍惜。
话说,摄政王府好歹是京中贵族,竟然连冲喜如此迂腐的方法都用上了,这人恐怕也病入膏肓了吧!
想着这样一副容貌不就后就会消失在世间,还真是有些怜惜呢。
唉,命不由己啊!
苏烟想起来以往看电视剧时,医生会允许别人在病人旁念叨几句,以起到唤醒意识的作用。
她虽不知真假,但想着既然现在无事,不如试试。
反正她如今也是一个无聊至极的人。
于是,她怀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心,走到谢执旁,然后不拘小节地坐在地上,开启她的絮叨之路。
“摄政王啊,你无聊吗?”
她自是听不到回答,但还是很有仪式感的停顿几秒,状似大义凛然地回道:“哎呀,我就知道你无聊,正好我也无聊,我大发善心,给你聊几句。”
“首先呢,我介绍一下我自己,我是你的冲喜侍妾苏烟。真是的,好歹也是世家大族,怎么净搞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她仔细想了想回道:“哎~,也不怪你。你躺在床上无知无觉的,也管不了这些。”
…………
她整整絮叨了半个多时辰,到最后把自己说困了,乖乖地趴床边睡着了。
谢执听见没有动静,倒是松了一口气。
这姑娘,怎如此闹挺。
太后不自量力地给他投毒,他正好借此机会调查一些往年案件,故除了自己的贴身暗卫知晓。
谁知道自家娘亲如此迷信,竟寻了个冲喜侍妾。
他一向喜静,要是个安静的姑娘倒罢了,怎料寻个如此活泼的,这可如何是好。
不得不说,这小姑娘倒挺自恋,自言自语更是有一套。
他自从政以来,勾心斗角几乎是家常便饭,当上摄政王后更是忙的不可开交。
躺着装一会儿,也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闲,哪里来的“无聊”一说。
倒是这个小姑娘,扰了自己难得的清静。
长着一副软糯的样貌,性格倒是外向,有意思。
他瞧着小姑娘真是睡熟了,也慢慢地起身靠在床头,松松自己的筋骨。
不过,脑子却未放松。
如今,虽太后毒害皇帝亲生母亲秀太妃的证据已掌握大半,但这并不能治她于死地。最关键的便是先皇大病去的蹊跷,恐怕与她也脱不了干系。
看来他还得装一阵子,以便让她放松警惕。
一介女子,不甘愿在凤栖宫,妄图掌管朝政,自己不舍得剁这伸长的手,他自是要为皇婶尽些薄力帮帮她。
至于眼前酣睡的姑娘,既然已经成了他的冲喜侍妾,他自会护着。
但若她另有打算,他自是不会阻拦。
昏黄的夕阳早已西下,皎洁的月光透过窗子,昭示着已入夜的事实。
可能是被念叨的久了,这个时辰竟有些困了,往日他还会看些书打发时间。
罢了,这个时辰难得的困乏,睡便睡吧。
漫漫长夜,连倦鸟都归巢歇息。只有窗外的树叶被微风拂过,沙沙作响,妄图奏响天籁之音,一如凤栖宫贪婪的人心。
第二日,苏烟是被侍女叫醒的。
“姑娘,醒醒!”
多么熟悉的台词,多么令人生厌的早起。
苏烟清了清嗓子,“咳咳,有事吗?”
侍女看她一双桃花眼里满是困意,倒有些不忍了。
但无法,规矩摆在这呢,只得忍心开口道:“到了给老夫人请安的时辰了。”
苏烟这下子可醒了大半,给老夫人请安?
如何请安?该如何做?该如何说?她一无所知啊!
可是,她好像没有反驳的机会。
因为侍女已经使力把她扶起来了。别说,她趴着睡了一夜,腿还真有点酸,侍女不扶着她真没发起来。
“谢谢啊,姑娘!”她身为社会主义接班人,向来没有身份地位等级的观念。
孰不知,这倒让侍女有些傻眼,尤其是看见她那双含笑的眸子,心里更是感觉这个小姑娘待人亲切。
“姑娘,不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