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斜阳落。
明月挂梢头。
因着在山谷里,这里的天色比岛上其它地方变化的快些,未曾注意时,天边的云已卷积着霞光沉入海底,风乍起,树影婆娑。
温昭和储寻宵想着如今已有了落脚处,不用再过逃亡的日子,也就都松了一口气,不管未来如何,至少如今的生活总归有了盼头。一想到即将成为真正的修灵师,两个人内心也有些雀跃。
......
酒酿尊人大手一挥,不知使了什么术法,不多时进来一个比储寻宵大不了多少的玄袍少年,引着二人离开,为他们安顿来日的寝食和书院、武院的学习。
望着两个小家伙远去的身影,牵羊先生一改先前的恭敬,干脆一屁股坐在了酒酿尊者脚边。待温昭和储寻宵的身影消失在他们的视野中时,这酒酿尊人也绷不住了,将手中那拐杖潇洒一扔,从怀中掏出个酒葫芦,“腾”的一下坐在了牵羊先生身边。
两个人并排坐着,牵羊先生还抢了酒酿尊人手中的酒葫芦,解馋似的仰头便喝,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喝罢,牵羊先生仰天而笑:“哈哈哈哈,你啊你,你个老酒鬼,今个是老朽我给你面子,让你这老家伙在小辈面前树立起威信!怎么样,我替你找的徒儿还不错吧?”
那酒酿尊人一把抢过被牵羊先生强占的酒葫芦,往嘴里一到,却发现哪里还有酒,全都被牵羊先生一口喝光了,他气得将胡子吹起,一脚踹向牵羊先生:“呔!老头子你竟敢抢我酒喝!找打!”
说着,竟然真的向牵羊先生扑去,两个老头儿扑作一团儿,那模样,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一想到终是认了个徒儿,酒酿尊人便眉飞色舞起来,笑嘻嘻地在牵羊先生身上挠痒痒:“什么叫你替我找的徒儿,明明是月前他们到了雍城,我感知到了意识灵术的波动,便让你去寻他!嘿嘿嘿,可是不管怎么样,我这一生,终是找到了个合适的人继承衣钵啊!这小子的灵言术,将来必然是千变万化,大有作为!”
“去你的大有作为!那个你不认的温昭小姑娘,才是真的大有作为!”牵羊先生被挠得吱哇乱叫,一把揪起酒酿尊人白花花的胡子,直揪得酒酿尊人做低服软。
说到温昭,牵羊先生坐起来,蹙眉问道:“老酒鬼,你可看出那小姑娘觉醒的是何种灵术?”
这话正闻到了酒酿尊人心坎里去,他认真起来,沉思道:“说也奇怪,我竟也看不出她那是何种灵术,甚至在探她的灵海时发现,她的灵海是没有尽头的。”
“没有尽头?”牵羊先生大吃一惊。
“那姑娘灵力不足,当下还看不出什么,我在这世上活了这数百年,竟也没见过如此的修灵者。”酒酿尊人仰头望月,山谷里寂静无声。
牵羊先生也抬起头来,看那星辰斗转,听那百虫鸣啭。
牵羊先生:“那姑娘是织宁留下的孩子。”
酒酿尊者应了声,脑海中浮现当年明眸善睐的少女模样,再想起刚刚那小姑娘倔强而不屈的坚定眼神。
一个是漂浮小岛上的岸芷汀兰,一个是汹涌海面下的沉静珊瑚。
......
长长的叹息声在山谷回荡,似是风的低吟。
天算人算,且看造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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