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个月的拍摄,江北基本都泡在剧组,和姜纹磋商剧本。
往往一句话,俩人要斟酌一午。
反而拍摄的时候,出奇的顺利。
此时,开平碉楼,外景戏。
江北踩马靴,换民国军装,剧组的工作人员忙前忙后,四周硝烟弥漫。
在这场戏中,黄四郎的碉楼被张牧之一手策反人心的计谋,杀的片甲不留。
鹅城百姓冲入碉楼,抢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全片到此,大快人心。
乌托邦式的悬念也终于揭露。
黄四郎作为南国一霸,成了替身,一切尘归尘,土归土。
所以,这场戏也是江北和发哥,最后一场‘对手戏’。
“全体剧组注意。”
“第219段,第一幕,也是最后一场杀青戏,action!”
镜头下。
江北一脸灰尘,匪气不怯,低头挡风点烟的动作,成为全片经典。
甩火,抬起下巴,猛抽一口。
而对面,站着发哥饰演的黄四郎。
此刻,早已经没有了当初的嚣张,看着曾经固若金汤的碉楼,眼神里全是戏。
一种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楼塌了的破败,触景伤情。
“时至今日,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是马邦德还是张麻子?”
夕阳西下,硝烟弥漫。
这一刻,让江北有种回到天下大乱的枭雄时代,是他们,拱卫起了华夏的雏形,也是他们,用鲜血铸就了现在的太平盛世。
而他,张牧之,不过是一介绿林悍匪,托身白刃里,杀人红尘中。
最终是惨死路野,还是郁郁善终,谁还在乎呢?
“是与不是,还重要吗?”
是啊。
重要吗?
你不是南国一霸,散尽家财。
我不是绿林悍匪,归隐山野。
和四万万百姓比,这片我热爱的土地,已经被鲜血侵染太久。
黄四郎苦笑。
江北丢过去一根烟,亲自给他点。
“最后一支烟,抽完就没了。”
黄四郎搓着烟,眼神出奇的平静:“下一步有什么打算?留在鹅城代替我?”
俩人这一幕,分不清是戏里还是戏外,倒想是两个相爱相杀的兄弟,惺惺相惜。
江北低头,声音低沉:“我不是家禽。”
“你是野兽。”黄四郎缓缓道,“进城那天,如果我亲自去接你,不是叫胡万去给你捣乱,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江北突然扭头,蹦出一句剧本里跟本就没有的台词:“这帽子挺好,我喜欢。”
黄四郎突然笑了:“那不是最好的,我家里还有更好的。”
“哦,行。”
“一下子弄成了这样,你让我输得很惨!”
“惨吗?黄老爷。”江北扔掉烟头,踩灭,就好像踩灭旧时代的官僚,“你现在还抽着烟,还说着话,可是六子、老二、师爷、夫人,我听不到他们的声音了,而且,永远听不到了。”
江北没说的是。
这片土地,埋葬了多少英灵,他们的声音,我们也听不到了。
“你们四个人,换我五代家业,不合算吗?”
江北嗤笑:“怎么算是你的事,对我来说,钱是钱,人是人。”
黄四郎无奈:“钱归你,我认了,可你为什么散给他们,散给穷人?”
“黄老爷,我问你个问题,你说是钱对我重要,还是你对我重要?”
“我?”
“在想想。”
“不会是钱吧?”
“再想想。”
发哥被问懵了,扭头,模棱两可道:“还是我重要。”
江北摇头。
“你和钱对我都不重要,没有你,对我很重要。”
杀人,诛心!
黄四郎在这一刻,面如死灰。
江北看都没看,丢过去一把枪,一切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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