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谨一愣,慌忙起身,他对这个忠勇郡王世子还是很有些敬畏的。
袁牧示意他不必多礼,江谨这才重新坐下。
“江司户还好吧?”袁牧开口问,方才江谨的反应他都看在眼里。
江谨汗颜:“惭愧惭愧”
“头一次见到验尸的过程就是这样的程度,难免会受到一点惊吓,情理之中,司户不必过意不去了。”袁牧对他方才的失态倒是并不怎么在意,简单的安抚了江谨一句之后,又开口问道,“以前司户是否知道慕流云这个司理参军平日里都是如何做事的?”
“并不了解。”江谨摇摇头,叹了一口气,“我只知道她平日里需要各个县里面跑,验尸查案,却并不知道具体如何去做。
若是我知道她平日里验尸都是这样去验才行不如劝她回去帮慕夫人打理家中生意。”
“江司户觉得做茶楼生意比做司理、做推官更好?”
“谈不上好与不好,只是觉得不适合她去做罢了。”知道袁牧已经对慕流云的女儿身一事心知肚明,江谨说起话来也没有太遮遮掩掩,方才的画面实在是对他形成了太强烈的刺激,让他现在脑袋木木的,额角一跳一跳的疼。
“为何她做不得?”袁牧问,他的语气不辨喜怒,听不出什么情绪。
“又是挖坟,又是剖尸,古人云死者为大,这么做实在是于理不合,不妥,不妥”江谨一说这些,脑子里就又浮现出了方才慕流云用刀子割开吴荣志肚皮的画面,脸又白了,只觉得胃里面似乎也有些暗暗涌动,“她与别人不同,处境特殊,不能冒险,理应求个稳妥。
有违礼法之事做得多了,终究不是稳妥之举,她和慕夫人谁都冒不起这样的风险。”
“所以江司户一心只想为了她好,才一直在身边提醒和阻拦的?”
江谨虽然被吓得一时之间脑袋有些回不过神来,却也没有完全迟钝,这会儿也听出了袁牧的语气里面分明是带着不赞同的,这倒也不出乎他的意料,毕竟若是一个不赞同慕流云以女子的身份做这些事的人,也不会提拔了她,还带着她这样到处去查案了。
“若是一只猫,自然可以伏在主人膝头,撒娇打滚,若是一直狮子狗,当然也可以跟在主人脚边,摇尾乞怜。”袁牧扭头看着江谨,一脸正色,“可是若是老虎却被剪去利爪囚于笼中,只为让人围观取乐,你觉得这算不算一个好归宿?
若是一只苍鹰,却被人关在窝里,不许它出去翱翔天际,只要它不停的生蛋孵蛋,你觉得这是一件好事,还是一件恶事?
所谓礼法,虽然重要,却也不可违背人间善恶,若是你说的有违礼法,能够匡扶正义,惩奸除恶,那便是造福黎民百姓的千秋大善。
若人人都独善其身,却对世间的恶行与冤屈视而不见,袖手旁观,只想着守住自己的礼法,不理会他人水深火热,那才是伪君子,大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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