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姨娘冷笑一声：

“打掉一颗牙而已，下次小心舌头也给闪了！”

“扑哧——”还是没忍住，宋嬷嬷笑出了声，她把门锁好，回头朝裴明珠竖了个大拇指：

“裴姑娘准头不错呀！”

小荷花也从衣柜里出来了，她听了个大概，也朝她露出崇拜的目光。

裴明珠矜持地笑了两声，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二姨娘，心里疑惑。

这二姨娘的性子跟上次比起来变化也太大了吧，一个人怎么能突然从唯唯诺诺的样子变得这么刚啊？

这难不成中间又发生什么事了？

裴明珠对这件事留下一个心眼，一低头，发现小反派又在看她。

眼珠黝黑，深不见底，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

裴明珠心尖一颤。

这个小魔头，一天没事儿老盯着她看做什么？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难不成是她脸上沾灰了？

送走了静慧，裴明珠想起来要把桌上的碗给收拾了，刚收拾好出来，就见外屋只剩下江延还坐着，像是在等她。

不自觉地擦了擦手上的水渍，问道：“你……是有话想跟我说吗？”

江延抬眼，淡漠地看她。两年前遇见这个妖精时只有他一个人能看见的，如今不是了。

是因为他推了她？所以不愿意再只跟他有交流了？

“为什么？”

“啊？什么为什么？”

他站了起来，一步步走近：“你不是来帮我的吗？姐姐，为什么要变？”

裴明珠不明所以，还有些莫名其妙的心虚：“我变、变什么了？”

少年走到她跟前，他此时年纪还小，又营养不良，个头只到她的肩膀，需要微微仰头才能对上她的眼睛。

“姐姐，你说过会一直帮我。”

“对、对啊。”裴明珠梗起脖子，一副正常的样子，实际上后脖子竟然在发凉。

这个小反派怎么回事，抽了什么风？

她不计前嫌还不够？她都没找他算之前推她的账呢，怎么这副好像她欠了他的姿态？！

他凉凉地注视她，浑身散发出一种不高兴的气息，裴明珠只觉得浑身不对劲。

就在她以为江延要再问些什么的时候，他竟然绕过她离开了。

裴明珠看着他较上次又清减许多的背影，觉得略有些怪异，具体是哪里又说不上来。

她却不知，江延的眼神随着他走得越远而越晦涩不明。

进了宋嬷嬷的隔间，她正领着小荷花坐在床沿拿着两堆粗麻线捻麻绳。

裴明珠亲切地凑过去，先是摸了摸小荷花的头，然后问道：

“嬷嬷，你们这是在干嘛呢？”

“搓绳子呀，二少爷屋里的床板有点松散，晚上总睡不好，得拿绳子捆一捆，夜里翻身才不会发出声音。”

“啊……这样啊”，裴明珠犹豫了一下，打量了宋嬷嬷的神情，装作不经意地开口：“那……怎么不让拿着尼姑给你们换啊？这么自己搓不是很麻烦吗？你看你的手都搓出泡了。”

裴明珠指了指宋嬷嬷手指尖上的几个已经破了的小血泡。

宋嬷嬷笑了两声，不甚在意地在衣服上擦了擦，继续捻。

“姑娘呀，今天想必你也看见了，咱们与那些尼姑不是一路人，这事儿说来复杂着呢。”

“那……我今天听到阿延的娘说什么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