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黛坐下后,先灌了杯水,这才拿起筷子夹菜吃。
“又跑到哪里疯玩去了?”景仁远见她脸颊红扑扑的,衣裳也新换过,“慢点吃,这是在外面,你给我装得淑女些。”
景黛轻哼一声表示不满,动作却慢下来许多,学着对面薛薇惜和曲灵儿的做派,小口小口往碗里夹菜。
“刚跟别人赛马来着,对方技术很好,我费好大劲才赢他,”景黛稍微侧着身子同景仁远说话,“爹,我下午还要接着去。”
“还去?”
景仁远眉毛一横,“你就不能消停两天,今日祈福你不在,明日夜宴必须参加!”
景黛忙不迭点头,咽下嘴里的素丸子,“知道啦,我明儿个肯定规规矩矩的。”
喝完最后一口汤,她猫着腰离开凳子,“爹,我就先走啦,您老慢吃。”
说完,也不管景仁远答没答应,溜得飞快。
曲灵儿坐在她正对面,看得目瞪口呆,虽然自己也挺放浪不羁的,但家里绝对不会把她纵容到这种程度。
“薇惜,你说景黛这样没规矩谁受得了啊?”
薛薇惜朝门口望一眼便收回视线,淡淡道,“怎么,你想教她规矩啊?我不得不提醒你,你打不过。”
“我知道,所以我只是说说。”
曲灵儿耸耸肩,面前的素斋她也吃不下,索性找薛薇惜说话,“你明晚夜宴准备得如何?”
“差不多了,”薛薇惜难得露出今天的第一个笑容,“希望到时候不会出什么岔子。”
她悄悄抬头朝最里侧遥遥望去,隔得太远,只能模模糊糊看到对方的轮廓。本该欣喜的她却蹙起眉头。
为什么此刻的韩暮会给人一种温柔的感觉呢?他该是高高在上不染凡尘的。
饭后有半个时辰休息,随后小沙弥领着宋子晚等人来到正厅。
最大的佛堂内已摆好蒲团,众人依次落座后,自右侧长廊进来位眉慈目善的老和尚,步履沉稳,衣袍无风自动,仿佛下一刻便会羽化。
他进入佛堂后,第一眼便落在宋子晚身上,眼神空灵,却让她无端敬畏,仿佛对方能将她看穿。
玄通扫了宋子晚一眼便收回视线,了然一笑,走到蒲团前盘腿坐下,开始领着众人诵经祈福。
祈福时间为两个时辰,等结束就已经到了用晚膳时间。
韩暮有些军务要处理,饭后率先离开,宋子晚没让人跟着,心绪不宁地在庙宇间闲逛,不知不觉来到玄通禅院,踌躇间止步不前。
听说某些得道高僧能知往来,算因果,玄通显然就属于那一类。
只是宋子晚心中不安,有些不敢。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当下最重要,于是转身欲离开。
谁知禅房内突然传出一道声音,紧接着房门大开,“皇上进来吧。”
宋子晚这次倒不犹豫了,转身,利索地朝禅房走去,“不愧是大师,朕自以为没发出声音,还是杯大师知晓了。”
既然躲不过,那便迎上去。
玄通笑着从蒲团起身,斟了两杯茶,“茶叶是我亲手炮制的,皇上尝尝味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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