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晚眉毛一扬,赶紧接过来翻了翻,都是些小玩意,但胜在她喜欢,看得出挑选的人也费了心思。
主动的一方总是先示弱,这事在两人间也算翻篇了。
她隐藏在龙袍下的脚尖一翘一翘,面上却不显分毫,悄悄瞥了张舒一眼,把东西收好。
“放着吧,朕先看奏折。”
张舒躬身立在旁边,时而添茶,时而找资料,极为用心,宋子晚甚至几度怀疑他是不是在找机会下手。
半个时辰后,她总算将奏折批完,尽数交给张舒,“宏禄不在,辛苦你带去摄政王府。”
“皇上言重了,这是奴才该做的。”
张舒转身,兴彦立刻上前接过奏折,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御书房。
到摄政王府时韩暮恰好在用晚膳,兴彦肚子很巧却很不懂事地叫了声,惹来两人侧目。
他把头埋得很低,苦着脸将奏折呈上去。
“王爷,这是皇上让奴才送来的奏折,一共十份。”
韩暮嗯了声,却没下一步动作,张舒淡定自若地站在他面前,两人眼神暗暗交锋而不见硝烟。
片刻,韩暮挥挥手,让卫天把奏折接下,“听说张公公最近办了不少事?”
先是宫里突然消失了十几个宫女太监,而后京城主街上最大的一家胭脂水粉店易主。
张舒对此见惯不怪,谁身边还没几个眼线呢。
“摄政王耳聪目明,奴才佩服。”
韩暮笑了声,继续用膳,“并非本王手伸得长,张公公动作太大,但凡有些心思的人都知道了。”
“那摄政王存的又是什么心思呢?”
这话问得直接,身在风暴中心的两人没什么感触,却把旁边站着的兴彦吓得够呛。
公公,咱下次能不能稍微含蓄点,您倒是不怕,可奴才怕自己成了炮灰啊!
听他这么问,韩暮也不见动怒,只笑道,“你出门便知道了。”
两人在摄政王府不过片刻,很快就登上回宫的马车,兴彦自知犯了错,乖乖地缩在马车角落里,尽量远离张舒的地方。
张舒闭目养神,他憋了半天还是没憋住,“公公,摄政王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啊?”
“字面意思。”
兴彦不知道自己理解得对不对,只好警惕地看着周围。
摄政王怀疑公公买通海落阁的人搞暗杀,他不会也买一次吧?
“放心,他不会暗杀,只会明着来,”张舒睁开眼,撩起帘子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嘴角微勾,“来了。”
兴彦耳力好,在闹市中也能分辨出细微不同,此刻他听到有人正踩着瓦片,飞檐走壁而来。
还不止一个。
街上大都是普通百姓,见到身背弓箭脚踩青云的人追着马车走,就知道不好,连忙四处逸散。
喧嚣的街道霎时归于平静,听不见一丝风声。
马车停下,羽箭急速而来,穿过薄薄的车帘,擦着张舒耳尖,钉在马车后壁上。
张舒收起笑容,抓起兴彦飞身离开马车,将人甩到墙角,独自迎上两人的长刀。
他手边没有武器,赤手空拳,身形灵活穿梭于密集的羽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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