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恪跟在高大的‘猎人’身后,走在积着厚厚白雪的雪地上。
出了这片雪林,入眼的是突起连绵的雪山,‘猎人’贴着山壁,在雪地上画了一条线,线上一个小人,又在小人上方画了一个线条式的‘鸟’,又在空中比划了半天,王恪才明白‘猎人’的意思是这里有危险,让他有样学样,贴着山壁行走。
王恪猜测‘猎人’画的‘鸟’很可能是龙,因为按照‘猎人’能够轻易捕杀异种麋鹿的实力来看,哪怕是对上飞在天上的翼手龙,应该也不会有多大问题。
那么能威胁到‘猎人’的,在天上飞的生物,应该也就只有龙了。
太阳逐渐升高了,将昏暗的天空染得通红,白色的雪原一望无垠,天地相连的地平线上现出了鱼肚白,近处只能看见连绵起伏的雪峰和一拢又一拢孤立着的雪林。
王恪贴着山壁,小心翼翼地跟在‘猎人’的身后,这让他不禁想到了小时候老师强迫让他们读的世界名着《鲁滨逊漂流记》。
书里的主角鲁滨逊天生富有冒险精神,在出海探险时遇到了大风浪,船只沉没,他则漂流到了一座孤岛上,开始了荒野求生。
在孤岛生存的第24年,岛上来了一群野人,带着被当成祭品、准备杀死并吃掉的野人俘虏。鲁滨逊发现后,救出了其中被俘的一个。因为那一天是星期五,所以鲁滨逊把被救的俘虏取名为“星期五”。此后,“星期五”成了鲁滨逊忠实的仆人和朋友。
想着想着,王恪便给‘猎人’取了这个名字,星期五。
他跟着星期五贴着山壁一路东行,走了大概一两个小时,因为他们走在雪地里,穿行在山石之间,所以走的很慢,七拐八拐的,好似这条路没有尽头一样。
一开始,王恪还会观赏一下小片的雪林里会有一小撮一小撮的飞鸟不断鸣叫,好似在唱着嘹亮的歌儿,但当太阳逐渐升高时,原本平静的雪原上顿时掠过阵阵的大风吹过树梢,好似鬼魅一般的哭嚎之声,很多动物都开始躁动不安了起来。
随着莎莎的风声愈发响亮,王恪似乎还听到了老虎的隐隐吼声,不由得令人毛骨悚然。
在九年义务教育的历史书上,对于远古时代的文明历程讲的很少,王恪能够在脑海里留下印象的自然更加稀少。他只记得古老而原始的人,会以族群为单位进行生存,主要食物来源就是采摘野果和捕猎。对待氏族或熟人十分热情,对待外来陌生人则是警惕和充满敌意的。
而像星期五这样对陌生人友善的原始人,哪怕是在二十一世纪也不多见,更别说在这生活资料短缺的危险的原始时代了。
“呜!”
王恪跟着星期五来到了一处漆黑的山洞口,星期五将身躯露在洞口处,停下了脚步。
他捡起一块石头,扔进了漆黑不见光的山洞里,‘啪嗒’,清脆的落石声在洞口回荡。
觉察到是人而并非猛兽来袭的时候,洞里的两个披头散发的原始人探出了脑袋,一见到星期五,挥舞着黑毛大手‘呜呜’地叫了起来。
王恪虽然听不懂他们的语言,但也能感受到那两个原始人的急切心情,似乎......出什么大事了?
星期五平淡地‘呜呜’地回了两声,好像没有当回事一样,一手招呼着王恪跟他进去。
两个原始人在前方领路,对于王恪这个和他们长得有点类似的生物,他们只是好奇地多看了两眼,又看了看星期五,便没有了其他的反应。
一见到他们这种反应,王恪猜测星期五在这个族群里的地位或许非常高,而事实也正如王恪所想。
当他跟着星期五走进了昏暗的洞穴里,洞穴上方的石壁上有一个小洞,阳光从洞口射进来,打在了铺着草叶堆的地方,周围是数十名与星期五类似的原始人,但身躯没有星期五魁梧。
星期五将麋鹿放在了洞穴中间的木柴堆旁,这里还有些许动物的尸体和一些铺在阔叶上的果实,而在一旁,则平躺着六个原始人,他们或是少了手、断了腿、没了头,鲜血和身上的皮毛粘连在一起,地面也有一滩滩的黑褐色血块。
星期五挥舞着双手,好似生气了一般大声地‘呜呜’着,然后从草叶堆那儿拿出一个凹了个洞的石头,将里面的液体洒在了四周。
一股淡淡的果实味和草叶味飘了过来,有点像树叶碾碎成汁液后的味道。
王恪有些紧张,心道星期五难道是在用这些味道掩盖血液的腥味?
看着地面残缺不全的尸体,王恪第一次感受到了生存的艰难,而且看着星期五对这些尸体习以为常的模样,说明他们的族群里肯定经常性的死人,或许正是因为这样一次次的死亡,星期五的族群才只剩下了这十几人。
或许自己可以帮上一些忙?
王恪的脑海中忽然生出这样一个想法。
比如教他们制作简易工具,提高原始技术条件下的生存能力!像什么制作一个简单的盾牌,削尖的木矛,在身上绑几块木制的板甲,又或者用草编飞石索之类的远程武器......
只有解决了最基本的自卫能力问题,才轮得到学习什么驯化野生动物,改进生产工具,提高获取食物的能力这些事情。
正当王恪兀自在那思索着的时候,几名女性原始人手中捧着泛着红光的粉末,洒在了六具尸体上方,其余原始人围成一圈,绕着尸体行走,直至散着红光的粉末全部洒完,他们才停了下来。
这似乎是一种安葬仪式,王恪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接着,一众原始人分散了开来,有的坐着,有的站着,都看向了坐在草叶堆上的星期五,而星期五好似忘记了尴尬地站在一旁的王恪,对着他的族人‘呜呜’叫了起来。
“大难啊!大难啊!又死了六个人,我们只有十二个人了,这可怎么活下去啊!”一名女性原始人哀诉着。
“只要你们还活着,就能生出更多的我们,比我们更高,更壮,更强的我们!不要放弃希望!”星期五沉声道。
“可是,那是龙啊!飞在天上的怪物!完全无法对抗的怪物!我们,就算能够一直苟延残喘地活下去,延续这脆弱的生命,那又有什么意义呢!”见惯了生死的中年原始人的内心此刻充满了悲伤和绝望。
“我们是在不断进化的!”星期五说,“只要我们的生命能够延续,一定能够诞生出比那些天上的怪物更为强大的我们来!”
“你们看我,不就已经变得很强了!比你们强,比那些死去的每一个我们都要强!所以,不要放弃,只要活着,一定会有希望的!”
“你们再看看这个人,虽然我不知道他从何而来,但他和我们一样拥有头颅、眼睛、鼻子、嘴巴、耳朵和四肢,而且整体更为协调、美观,又十分善于直立行走,也许在这个世界的其他地方,我们已经有着各种各样的进化了!”
王恪站在一旁,听不懂星期五他们的话语,只看见十几名原始人突然齐刷刷地转动头颅,直盯盯地看着他。
王恪不禁全身肌肉紧绷了起来,难道这些家伙是要吃了他还是怎么的?为什么会有一种自己被观赏了的感觉!
“对!族长说得对!”稚嫩而清脆的‘呜呜’声在洞穴回荡,代表希望的孩子眼中是无尽的怒火和刻骨的仇恨,“我一定要杀了那些龙!等我再长大些,要像族长杀死麋鹿这样,杀光飞在天上的恶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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