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衡逸用阴恻恻的目光瞧她:“文渊阁韩明德韩大学士,平生最喜张旭的《古诗四帖》,甚至闲暇时临摹过千百回。再过几日,便是韩大学士的五十岁生辰,恰好,我在他的邀请名单之中。这副《古诗四帖》,便是我为韩大学士精心准备的生辰礼物,可是现在……你给我毁了。”
徐悠然面色一白,立马低头:“公子,我有错!”
都怪自己手欠,看到美好的事物都要碰一下,现在好了,闯祸了吧!
南衡逸临摹的《古诗四帖》是与原帖极为相似的,却比原帖多了两分内敛藏在其中,徐悠然看了一眼墨汁,再盯着南衡逸手里的狼毫,实在不忍心一副能够流传下去,且惊艳四座的《古诗四帖》毁于她手。
她柳叶眉微拧,将南衡逸写过的部分细细打量,而后,双眸锁定住南衡逸手里的狼毫,用一种非常想要弥补错误的眼神望着他,轻声道:“公子,这种狂草很是消耗精力,你看啊,反正《古诗四帖》已经这样了,我估计你等会儿还会重新写一副,不如,你让我试试?”
南衡逸眼底滑过惊讶,又瞧了一眼毁掉的《古诗四帖》,他心知,他的字迹风格一般人无法模仿。因而听闻徐悠然这话时,表示怀疑:“你会?”
书法临摹,陶冶情操,是她上辈子除了做任务外最喜欢做的事。
其实徐悠然在说这话时,心底有了八成把握,但她不敢在南衡逸面前把话说的太满:“公子的笔迹不易模仿,不过事已至此,索性让我试试。”
南衡逸眉梢微扬,他站起身来,一把拉过徐悠然的小手,将狼毫交给她握住,在她耳边呵出温热的呼吸,低声道:“好好写。”
耳根微红,握笔的手指轻颤两下:“……我尽量。”
她一手捏着宽袖,一手五指捏紧狼毫,在被破坏掉的那一个字上前后勾勒一笔,将写到一半的字写完整,并且看不出停顿过的痕迹后,再运笔如飞。
南衡逸立在一旁,第一次认真的打量起这张脸。
徐悠然专注写字的时候,浑身散发出安静宁和的气质,她的双眼清澈坚定,肉粉色的菱形小嘴抿在一起,过于漂亮的五官,既妖艳妩媚又脱俗出尘。
是两种很矛盾的气质。
然而被徐悠然诠释的很好,融合的恰到好处。
南衡逸的目光,缓缓加深。
他带徐悠然等人回府之时,查过她们的出身,其中以徐悠然出身最低微。
南衡逸瞧着宣纸之上与他相仿的字迹,心底窜出一股惊喜,她竟然能够将他的字迹模仿出来,将因为一笔毁掉的《古诗四帖》完成得看不出端倪。
且她狂草的水准,不比他差,就是跟翰林院上了年纪的学士相比,也毫不逊色。
门外。
莫风被前来拜见南衡逸的李茜茜跟方蔚然烦的不行。
李茜茜跟方蔚然手里各提一个食盒,分别给守在书房外的人赏了银钱。
春兰保持沉默。
不管是在皓月阁里,还是在任何地方,春兰有一套精准管用的生存真理,那就是少说话,多做事
如此,方才活得长久。
李茜茜跟方蔚然打扮的各有春秋,两人见春兰侯在一旁,猜到徐悠然在里面时,面色顿时难看。
尤其李茜茜。
李茜茜仍旧对南衡逸唤她跟徐悠然那晚发生的事耿耿于怀。
任由她怎么想,都觉得是上了徐悠然的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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