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震撼人心的一战之中,其实不止金成霸,还有一位修行界宗师也曾出过手。
只不过那位逃走之后,不论是皇家,还是各方势力,似乎都没有太过关注他,甚至连提起他来的都少。
其实倒非各方都忘了这事,而是真的对那位提不起太大兴趣。
他的出现太过滑稽了,剑都已经扬起来了,最后却被一吼而震慑,逃之夭夭……
他的出现除了给明王府更加增添威严之外,实在没能留下太多让人铭记的事迹,甚至大家都知道他是宗师,却根本不能升起半丝敬意。
正如那汉子在他逃跑时吼出的那句话“不过一鸡鸣狗盗的鼠辈而已!”
这样的角色,逃了也就逃了呗,就如一个路人甲一般。
而且,在所有人心中,今日出手的都是旗国人,如今他们都已经被明王手下斩掉了一位宗师,已经足够震撼,有时间还不如多想想此事会带来的影响,谁有心思去关注那样一个无关紧要的角色。
说起来,身为一个世间敬仰的宗师境,却在凡人心中落得如此待遇,当真是有些可怜可叹呐。
不过事实上,除了上清山之外,并非真的就没有人对他上心了。
明王府。
庭院楼阁早已被收拾的精致,再复往日之光景。
可此时雨后威风荡漾,空气中却漂浮着丝丝血腥。
还好,此刻待在这院中的人,却并不为之动容,除了陆寻义等人之外,此刻这里又多了一些人。
曾留在昌华药铺并未随行的青年汉子们,此刻已经尽数赶来,一个个自发居于院中各个角落警戒。
虽然人手依然不足,但有他们在,这偌大府宅,伴随着血腥气息,却还是再添几分威严肃穆之感。
陆寻义自是伤重,在刚才那一战中,他承受了金成霸极大打击,几乎是以命相搏,在为三师弟创造机会。
浑身被剑锋拉出的血口,难以数清,胸前肋骨亦是断了两根,肩胛骨也被震裂,这些都还好,身为武人,这样的伤势少不了,有内息支撑,身上又带着明王所赐的内外伤药,有得数日修养便可无碍。
可那心房上方,被金成霸一剑刺了个对穿的伤害,却不是那么轻松了。
宗师御剑,真力附着病人,并不仅仅只是贯穿伤口,更有真力摧毁陆寻义肩头筋脉,不但令陆寻义浑身气劲难以通达,更是在被刺穿的那一刹那,金成霸的淬炼多年的真力便顺着陆寻义筋脉延伸至五脏六腑,伤及内脏。
也正是因此,那一剑之后,陆寻义强撑着打出了一拳咏春寸劲之后,便伤重倒地,几乎再无反抗之力。
这伤太重了,换了其他人,没有丹师在旁即使救治,恐怕顷刻间便会内伤爆发,重责当场殒命,轻则修为尽废、形同废人。
还好,陆寻义等一众人跟随明王身边多年,手中除了明王谋四方珍药,亲自开炉所炼制的保命丹丸之外,明王也曾对他们讲述过各种伤重危急性命之时的最佳处理办法。
可是,即便明王医术再通神,那也得病人配合才行……
此刻,陆寻义没有时间替自己疗伤,他第一时间要处理的却是三师弟胡彪的情况。
“快过来,立刻卸掉真力,我来帮你镇压内息!”陆寻义面色苍白,居于蒲团之上,对着站在身旁满脸通红似火光在燃烧的胡彪疾声喝道。
“师兄,我不要紧,你先疗伤吧,还有一个宗师隐藏在暗中,我帮你警戒!”胡彪一双犹如入魔般连眼白都早已通红的眼盯着陆寻义那苍白的脸,以及嘴角仍挂着的血迹,摇头道。
“让你过来就过来!”陆寻义人虽虚弱,声音却带着威严,冲着胡彪吼道。
胡彪脸上却出现一丝笑容,伴随着他脸上渐渐犹如蛛丝网一般凝起的筋脉,再加上那发丝无风飞扬,显的极为狰狞恐怖。
他没有过去,反而转身一步数米,就在门口盘膝坐了下来,轻声道:“师兄,我真的没事,还有不到一个时辰,你就得进宫去面圣,还不知道要面对什么,你赶紧疗伤,不要误了时辰,我先替你护法。”
陆寻义见状,眸中顷刻怒火暴涨,竟一把从蒲团上起身,却牵动了伤势,口中又渗出血迹,然他不顾浑身撕裂般的疼痛,眼神急切,张嘴便要怒喝,可话到嘴边,望着胡彪那执着的眼神,他眸中又一红,语气放软道:“外面有兵马戒严,不管还有多少宗师在门外,他们也没胆进来,你放心,绝不可能出事,我都是外伤,无碍,有六爷的丹药,只需调息片刻就行,你再不卸功,就真的来不及了。”
胡彪闻言,似乎正准备说什么,但却突然一低头,身躯颤抖了一下,声音才传出来:“话虽如此说,但如今乱世哪里有绝对的安全,逃走的那人修为很强,恐怕不弱那旗国宗师,就是我如今的状态,都追不上他的身法。后来,我发现有人在明王府门前追杀小路他们两个,我只能放弃去追他,可当与这些法士境一交手,却发现他们并不是旗国人的路数,恐怕今天出手的人,并不止旗国人,还有其他势力的人,只是分不清究竟是林氏还是道门,又或者其他人……”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陆寻义听着师弟平静的声音,心中却陡然更是慌乱,快步朝着三师弟胡彪走来,也不要蒲团,便直接在他身后坐下,口中疾声道:“不要再管这些,有什么话先疗伤,待会再说。”
话毕,直接用自己还算完好的手掌,印在了胡彪背后。
胡彪背对着他抬头,陆寻义在他身后,却并不能看到,他那双通红的眼里,不知何时竟已然流出了两行血迹,在抬头的一瞬间,鼻子里也正有鲜红在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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