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童喜笑颜开地应下,问她自用还是送人,需不需要用绸布包一包,或是放进雕花的木质书匣之中。
绸布包一百文,木质书匣两百文。
赵长茹自然是一口谢绝的,心底不由感慨,卖货卖包装,还是从古至今的传统呢。
既然破财买了誊本,便还得再问问,得些有价值的讯息才不亏。
于是,赵长茹问那小书童:“这誊本用的纸页可是你家自造的?”
书童脸色大变,左顾右盼地看,生怕有人听见。
见左右无人,才松一口气,后怕道:“夫人,这话可不能乱说!”
原来州府之中造纸之业由州府有名的富商夏竹延一人垄断,这本是不合法度的,可那夏竹延是府司的妻弟,这不合法度的事他做着便也合法了。
州府之中,无论县村,若有私自造纸的,全得受夏家刁难。
云松堂多卖纸页,全是在州府进来的货。
垄断!万恶的垄断!
没曾想造纸的这块大饼,竟让那夏竹延一人吃了独食!
赵长茹心沉了底。
难道她的造纸大业还没开始便宣告破产了?
她垂头丧气地走出云松堂。
恰时,许元景匆匆赶来。
他身后还有个紧跟不舍的齐墨,但已不见了高潜的身影。
“子常,咱俩多少年的情分?我有求过你?只这一桩!你便应下,可好?”
赵长茹闻言好笑。
仅她知晓的便有两回。
一回是求她家小秀才卖琴,二回是求她家小秀才作画应付教学的画师。
许元景虽没说是齐墨求着他画的。
但赵长茹已认定是齐墨求的,她家小秀才可不是那么主动的人!没齐墨求着,他绝不会自个儿帮着齐墨应付教学的画师。
见许元景仍旧不应,高潜也不放弃,不依不饶地求着。
原来,他三人到了清音阁等来等去,没见着那“神秘人”现身,便来了些人将高潜领走,应是长平王府派来捉高潜回去的。高潜走后,齐墨便也不约着束着,拉着许元景求他明日雅集,一定要将那圣手琴师所赠之琴,带去与众人观赏。
许元景自是不应的。
雅集为的是互交心得,怎可专带上琴去炫耀!
他若是带了琴去,必定坏了雅集的气氛。
可那雅集是齐墨发起的,用的名头便是“观琴听音”!
召帖一发出,便立即有人相应,说是一定前去相会。
一呼百应的滋味实在太美妙!
齐墨还飘着呢,便被许元景一把拽到了地上。。
他也不敢说,此次雅集为的便是那琴,根本与文辞心得无关,怕许元景知晓之后,不但不带琴去,连人都不去了。
见着赵长茹,齐墨眼前一亮,便转而求起赵长茹来。
赵长茹视线在他俩人身上扫过,一瞬便看出许元景的不情愿,也猜出齐墨号召雅集,为的其实只是那琴。
按理来说,许元景带了琴去,必定受众人一番恭维吹捧,平常人定是觉着扬眉吐气。
可于许元景来说,若是不为交心雅集,还不如在家多读两本册子。
于是,赵长茹便道:“琴,借给仲书你,人,留在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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