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县令下令道:“来人!传同仁堂薛大夫。”
不多时,同济堂的老大夫匆匆而来,脸色十分难看。
也难怪薛大夫不高兴。
他被抓去给畜生医了一晚的脚,正气着呢,又被抓来验病,且还是那种病!怎能高兴?
赵长茹坦然伸出手腕。
许元景看着那一截白皙的皓腕,深潭湖水一般的眸子微闪。
她果真未曾……
他握成拳的手又紧了紧,以此克制心中的忐忑。
众人将目光全落在薛大夫身上,紧张地等着他发话。
薛大夫眉头紧皱。
众人呼吸一紧。
薛大夫手指微动。
众人呼吸再一紧。
终于,薛大夫收了手,面向老县令,恭敬回话:“此女身体康健,并无病症。”
众人闻言传来一阵嘈杂。
老县令再次拍响惊堂木:“肃静。”
赵长茹看着错愕的何翠花冷笑一瞬,立马换上忿忿不平的神情:“大人!何翠花几次三番毁坏民妇名声,民妇担忧夫君为此事分心,只好忍气吞声,不曾想这何翠花竟变本加厉,不但当众羞辱民妇,还尾随民妇至云阳村,想要杀害民妇!民妇命大,没让这毒妇得逞,她见民妇告上公堂,不但不知悔改,竟还要在公堂之上泼民妇脏水,这才是不将大人放在眼里,藐视公堂法度之行!请大人为民妇做主!”
何翠花惊惶失措地求饶道:“大人冤枉啊——”
老县令有些困倦,不耐烦地下令:“来人,将何氏押下去。”
赵长茹松了一口气。
其实原身并未看见是谁推自己下水,但就何翠花的反应来看,八九不离十是她。
虽说原身与王打铁的那一点苟且,确实有悖伦理纲常,但何翠花置人于死地的行为,不会因此就变得正当。
若非今日遇上何翠花,她便是往后无意得知真相,也不会告上公堂。
毕竟前身已死,往前的恩怨便只当一笔勾销。
但她今日偏就遇上了。
何翠花骂她,她咬牙忍了,毕竟原身确实做了错事。
但她刻薄小乞丐,编排原身死去的娘,就太过分了。
既然已经闹了起来,她不把何翠花告倒,照何翠花的脾性,她以后别想安稳过日子。
何翠花伏法,原身丢性命,也公平……
“大人!”
主簿从旁摆着的小伏案后站起,凑近县令低语。
赵长茹见状,微蹙眉头。
县令一面听着那主簿说的话,一面点头。
主簿说完,偏头看向赵长茹,一双倒三角眼带着几分阴狠。
赵长茹心里咯噔一声,转头看向一旁的何翠花,竟见她那张大脸上噙着笑,与那主簿眉来眼去。
老县令挥手,示意站到何翠花身边正准备动手将人收押的衙卫退下。
“原告赵氏一面之词,不足为信。念此案证据不足,本府需派人寻访调查,改于三日后再审,退堂。”
惊堂木重重搁在桌上。
老县令晃悠悠站起身。
主簿谄媚地将人扶住,偏头朝何翠花使了个眼色,才扶着老县令匆匆而去。
围观众人失望地摇头,甚至对赵长茹多了几分同情。
薛大夫验了,赵长茹是清白的。
再一想,最初四处宣扬赵长茹放浪的,确实是何翠花,他们说不准真让何翠花骗了。
赵长茹傻了?放着未来的举子老爷不要,能看上王打铁这么个怕媳妇的窝囊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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