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自己这便宜徒弟的话,慕怜月仰头灌酒,没直接回答。
不为其他,只是因为她人麻了。
哪怕是以她的眼界,短时间内,也很难理解,为什么一个凡体,会出现海上生明月的异象。
这不等同于说,煮熟的鸭子,他突然飞了吗?
完全不符合她一贯的认知逻辑啊。
但碍于自己的身份和面子,又不能直说她不知道。
相处这么久,
以自己这便宜徒弟的聪明程度,只要她多犹豫一会儿,怕是就会被看穿了。
心思微动,她继续保持着那副不慌不忙的样子,朱唇微动,用那极富有质感的嗓音道:
“徒弟啊,你这异象吧,他确实是海上生明月不假,但你也不必过分慌张,首先出现异象,总比没有异象要强,这是肯定的。”
“在试剑崖畔你也看到了,纵然那些亲传,天赋绝佳,能把自己主峰的传承法门,修炼到极致,幻化出各种可怕的景象,但同境界下,威势就是不如神体,明白吗?”
苏觉点点头,这点确实不假。
同境界的情况下,
神体在有了异象加持后,往往能爆发出更多神鬼莫测,强大逆天的恐怖手段。
如慕怜月的天罚,几乎是让任何修士,都闻风丧胆的存在。
当年和他作对的天骄人杰,各大宗门圣地的传人,不计其数。
但最终一个个,不还是被她打的满地找牙,有的甚至劈出了伴随此生,都挥之不去的心理阴影。
“所以师尊,我无需太担心体内出现海上生明月这事吗?”
看这自己这便宜师尊,依旧是无所谓的模样,并不为之所动。
苏觉轻声询问着,他心里还有隐忧,觉得情况很不对。
“确实无需担心,因为这海上生明月,虽是异象,但古往今来,出现的次数颇多。”
看自己这便宜徒弟,不再追问异象是怎么来的,慕怜月边梳理着思路,同时还不忘开始瞎编。
为了维护她师尊的地位,忽悠一下自己这宝贝徒弟,也是情有可原嘛。
“徒弟啊,古籍当中,你如果去查,就可在东荒,乃至中州历代大能,仙三王者,以及圣人当中找到,此种异象,曾多次出现。”
“怎么听起来,像是这个异象烂大街了?”
苏觉听着,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但嘴上他还是颇为乖巧的道:
“原来如此,师尊博学多识,弟子受教了。”
看着基本糊弄过去,慕怜月这才满意的道:
“虽然你现在,具有了神体异象,但切记不可骄傲自满,还是需要自身强大起来,好好修炼才是。”
“毕竟,纵观东荒及中州的历史,拥有海上升明月异象的,不在少数,可以称之为,神体当中的普通人吧。”
控制着措辞,慕怜月轻声说着,并没有过于夸赞自己这这便宜徒弟。
纵然从头到尾,她心里想的都是自己捡到宝了。
“神体当中,也有大众类型的异象吗?”
苏觉听着,顿时有种怪异的感觉,他对这方面的了解,确实比较少。
“那是当然,不提为师我的体质,就如当年瑶池的创立者西王母,她就是飞仙之体,再如东荒,也曾出现过多种独特的体质,太阴之体,太阳之体,都可以在史书中,找到只言片语的记载。”
“先前,为师也同你说过了,九品灵根之上,即为神体,而神体的评判标准,很大程度上,都是来自于是否身怀异象。”
“荒古时代,是人族最为璀璨的岁月,那十几万年,接近二十万年的时间,走出过太多惊才绝艳的人,海上生明月,在那个时代并不罕见。”
“所以徒弟啊,你本就是凡体,纵然情况特殊,可能因为种种机缘巧合等因素,有转变为神体的趋势,但未来的路,还很漫长。”
轻声说着,慕怜月仰头,又灌了两口酒。
换做别人,纵然是神体也好,仙体也罢,与她都是毫无关系的。
也唯有自己这便宜徒弟,相处的久了,她才逐渐上心起来。
海上生明月,这种异象出现的原因,她虽然有所猜测,但并没有直接的说出来。
其背后,很大可能,和苏觉一路走来,种种机缘巧合的叠加有关。
就比如,最初的神体等体质,也是从拥有灵根的体质当中诞生出来的。
而拥有灵根的体质,也是从凡体当中,诞生出来的。
自己这便宜徒弟,既然能够悟透随意心经,又能在自己的帮助下,最终开辟神海。
那么体质,发生一些不可思议的变化,也尚能解释的通。
“无论怎样,有了神体异象,是好事情,往后的路他会走的更顺畅。”
“也不能太夸奖他,不然尾巴翘到天上,容易变成逆徒啊。”
心里想着,慕怜月越发觉得,这个师尊不好当啊。
还是刚开始那种甩手师尊的日子适合她,天天吃吃喝喝,玩玩乐乐,啥事不用操心多好。
她现在,又要杀鳞妖,又要耗费神血,还得替自己这便宜徒弟,解答修炼上的疑惑,很是心累啊。
想到这里,慕怜月顿时在心底,无奈的一叹,仰头灌酒的声音,吨吨吨的响起,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缓解她那点郁闷和不快。
“师尊教导的是。”
那边,苏觉听着慕怜月的解释,乖巧的点头。
可问题是,他的情况,远比这个复杂啊。
“既然都已经展现了海上生明月了,干脆一次性,全盘托出吧。”
朝夕相处,藏着掖着,估计早晚会被发现。
慕怜月都救过他的命,动用了自身的精血,提他接续了生机,帮他开辟了神海。
要是会害他的话,那他早就死了。
念起,苏觉道:
“师尊,可事情远比这现在这情况要复杂。”
慕怜月闻言,咽下一口酒水,漫不经心的道:
“怎么就复杂了?”
苏觉赶忙道:“除了海上生明月,像这种异象,我还有两个…”
话落。
刹那间,
慕怜月接续的那口酒水,还没来得及咽下,便骤然间喷了出来。
一如她在太琼峰上,初次听见苏觉练成随意心经那般,被确确实实的刺激到了。
洒落的酒水,瞬间就打湿了她心口的掌座紫袍,隐约露白处,也沾上了少许,宛如滴滴露珠,于晨间叶片之上,清澈动人。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坐直身子,慕怜月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自己这便宜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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