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夏口中的褚玉环,正是几天前凤鸣在小仓库中遇到的女登徒子。
此时早已夜深,在一个荒无人烟的山垇里,一所废弃的小房子里。
浑身酸痛四肢泛力的她,忍着身上各处的骚痒和汗臭,正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的杂草堆里。
肚子正“咕咕咕”的叫,脸上再没有任何化妆品的痕迹。苍白的四方脸上密密麻麻的雀斑和些许红肿的粉刺,神色一片晦涩,眼眸深处却藏着一抹仇恨。
小房子是砖瓦厂废弃前,工人用砖坯搭的临时居所,几年过去了,现如今一堵墙垮了半截,另一堵墙中间一个大洞,屋顶也早已破烂不堪。一睁眼,她就能看见破烂的石棉瓦外,黑漆漆的天空中有几颗星星正在眨着眼睛。
就是这样破烂的小房子里,破败的墙上居然还镶嵌着一块人高的镜子。只要一回屋,她随时都能看到自己瘦了一大圈,颓废邋遢、不人不鬼的样子。
自从那天晚上,被那个女醉鬼劈晕后,一觉醒来她就发现自己被关小黑屋了,没吃没喝没日没夜。
两天后,饿的两眼发晕四肢发软的她终于被放了出来,却又被带到了深山里的一座废弃的砖瓦厂里——搬砖。
砖坯比砖块重,每块足足五六斤。一千块砖坯,一公里的距离,她一天的任务是搬两个来回,不完成任务就没饭吃。
推独轮车需要技巧,掌握不好就得翻车,翻了车砖坯就会被磕坏,坏了还得受体罚,当然,这个体罚不是挨打,而是做俯卧撑、引体向上、蛙跳、深蹲……
惩罚是损坏数量的十倍!
一次惩罚下来,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肉都在颤抖,滩在草堆里像个死人。
到如今她都想不通,明明那样一个风光霁月的俊美男人,怎么能想出这么狠的折磨人的方法?还不如痛痛快快的挨一顿打来的干脆。
她也很郁闷,自己当初的计划明明天衣无缝,那个女醉鬼到底是怎么摸进仓库里去的?她又是怎么躲开自家老爹的围堵,把她们弄出去的?
要不是那个女醉鬼,自己怎么可能错失那么好的机会,还落得现在这样悲催的下场。
搬了三天的砖,头两天她试图逃跑了四五次。但是,在比自己更社会更专业的人面前,她为了让自己别越来越惨,只能让自己越变越乖,别无选择。
监督她的两个壮汉就住在她隔壁的帐篷里,长相是两看相厌、一看就恶心的那种。
他们告诉她,想要离开这里,除了她自己听话,还得她老爹听话。只要她老爹交出东西,她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到底是什么东西?她一点也不知道。
饿了两天,又连续搬了三天砖,身体上的酸痛、肚子里的饥饿,和精神上的折磨,几乎让她崩溃。
此刻支撑她的,除了那股越来越微弱的复仇的火苗,还颤颤巍巍的在心底燃烧,更多一点的,还有很多美少年等着自己去安慰呢!
撑下去!活下去!
*
而此时被仇恨的某人,正躺在床上翻看那份,被请帖夹带而来的股权转让书。
这是一份“夜色”酒吧百分之十的股权转让合同,甲方该签字的地方已经签过也盖好了章,代理人韩乾,只等乙方签字登记即可。
凤鸣轻笑一声,呵!心可真大,这么重要的东西竟然随便乱放。
而且,搞的这么神秘委婉,也要看她愿不愿意妥协才行。
她拿起手机准备给韩乾打个电话,告诉他他的东西在她手里,明天再带给他。可划开之后才想起来,自己根本没有对方的电话号码啊!那就只能问韩程了,可是一看马上到十一点了,太晚了,算了,还是等明天再说吧!
转眼到了第二天,请帖上的宴会时间是上午十点,地点还是“夜色”。这个时间段并不是“夜色”营业的时间,而且外面挂了“今日休息”的牌子,所以来的人全部是受邀的宾客。
凤鸣早上趁大家去饭厅吃饭的时候,将凤梓琴和凤天翔的毛囊组织收集到,随后便送去进行检测。所以她到夜色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九点半,这个时间不早也不晚。
此时宾客已经来了不少,酒吧里面已经布置成自助餐的形式。侍者除了酒吧里的工作人员,还有请的专业团队。
人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谈的不是现在的桃花盛开风花雪月,就是曾经的铁骨柔情和峥嵘岁月。
韩乾和一位眼生的女士穿梭在人群里,跟每一个人打招呼,谈笑风生。
看到凤鸣的时候,他撇下女伴独自过来了,“凤鸣,怎么一个人坐在角落里?江公子还没来吗?”
凤鸣古怪的看他一眼,“你这问题问的,我跟他可不熟,不知道他为什么还没来。”
“呵呵!”韩乾失笑,“我可没别的意思,你们不是朋友吗?他没来,你就不能知道?”
“唔!这句话倒是不错,我们可都是朋友。但我还真不知道他为什么还没来。”
凤鸣抿了抿唇,从皮包里拿出那份股份转让合同。
“韩大经理,你的东西丢了,你不知道吗?”
对外,即将开业的这家搏击俱乐部是挂在夜色酒吧名下的。那么“夜色”的百分之十的股份,也就包含了即将开业的搏击俱乐部百分之十的股份,这一点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是嘴上也都不说破。
韩乾愣了一下,等看清东西后哈哈大笑,“这可不是我的东西,这是送给你的礼物,是你的东西。”
凤鸣摇头,“不不不,这可不是我的,无功不受禄。”
“不,以你的能力,这一点不算啥!”
凤鸣眨了眨眼睛,换上一幅坯坯的笑容,“韩经理可不厚道,你知道我还是个学生,学生该以学业为主,对商业什么的更是一窍不通,可能要让你们失望了。”
韩乾见她一再拒绝,也换了一副态度,严谨又真诚。
“其实,凤鸣,跟你说实在话,我自己也是对经商不在行的,在这里我也就只是个跑腿的。老板看上我的,也不是我经商的才能,而是我的……”说着,他把自己的胳膊伸出来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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