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酒劲,就有些忍不住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如此而已。”
杨狱不以为意,饮尽酒水落下碗来:“与其担心我,不如担心你自己。”
“我?”
李二一一愣,旋即道:“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修养了一月有多,他已是恢复正常,只是人多的时候还是会紧张,喜欢随身带着一把短剑而已。
“黑山城、木林府、德阳府接连碰上这么些事,你就没想过,你自己运道很差吗?”
杨狱就差点明了。
他此次回转春风楼,一半是要搜集有关于怜生教的情报卷宗,一半就是要解决秦姒与李二一身上的麻烦。
他们两人,一个身怀红颜薄命,另一个更夸张,简直霉运盖顶,不解决了,他着实放心不下。
“你咒我?!”
李二一顿时脸黑如铁,他现在最听不得别人说他倒霉。
因为他是真的倒霉
“你还用咒?!”
两人相谈甚欢,秦姒微笑倾听,不时为两人倒酒,多时不言,偶尔说上一句。
没多久,又有脚步声匆匆而来,六扇门的几个捕头送来了卷宗,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
“怜生教”
杨狱翻阅着卷宗,一目十行,捕捉着有用的信息,同时,一心二用,在思量着如何改易两人的命数。
此时的他仍然无法赋予他人命数,但隐隐摸索出了这门神通的规律,已有把握能吸取想要吸取的命数。
但他总不能将两人打个半死
龙渊道,合有四州,青、白、云之外,还有道城所在,只是并不称之为州罢了。
龙渊道城所在,是一道之中,地势最佳之处,内有平川,外有沟壑,万川环绕,沃土万万里。
而道城,就宛如一只横亘于平原之上的巨兽,四面张口,吞吐着四条穿城而过的大河,来来往往的人流。
比之三州任何一城,都要繁华太多。
扑棱棱
两只翎鹰一前一后跋涉千山万水而来,穿过凌晨的寒风,降于天色蒙蒙亮,只几许炊烟升起的道城之中。
这时候,大多数人都还未醒,自然也有小部分人还未睡。
城南的烟花巷中酒肉飘香,城西的巷道里,为数众多的夜香客已推着粪车出行,挨家挨户的取香,要在天光大亮前,送出城去。
翎鹰落处,是一座占地十分巨大的府宅的后院。
呼!
吸!
院落老树下,寒风中,一面色沉凝,身着单衣,气势威严的中年人盘坐于冰凉的地面上,对着横于膝前的一口无鞘、无柄的神剑吐纳着。
他的呼吸悠长而又力,每一次吐纳都能引得神剑发出清脆的颤鸣。
就在翎鹰飞落的瞬间,中年人睁开了眼。
刺啦!
似有一道霹雳划过仍有夜色未退的天幕。
唳!
翎鹰受惊,急速闪避,可任其如何躲闪,都还是被那一道如龙蛇滚走的剑光追上,一闪间,取走了两只翎鹰身上的信件。
啪嗒!
神剑归位,信筏落于掌中。
“青州杨狱”
扫了一眼,中年人眉毛微动,起身向着屋舍微微一躬:
“世子,聂文洞被人杀了,凌迟处死。”
前半句话,屋内本无动静,直到后半句响起,屋内才传出一声轻咦来:
“哪个如此大胆?”
“是个叫杨狱的。”
中年人答。
“杨狱?”
屋内有灯火亮起,似有讶异:
“聂文洞也算老奸巨猾,居然会栽这么个小角色手里,倒是有意思”
屋内人自言自语时,中年人拆开了第二封信,只瞧了一眼,神色就是一紧:
“是,有关大小姐的”
吱扭!
门被推开,只披了一件上衣的中年人走出了屋子。
这中年人包养的极好,可惜似常年缺乏运动,极为肥胖,甚至称得上一句臃肿,挤的眼睛都快瞧不见了。
“大小姐追杀余灵仙,于某处突然失踪,咱们的人都跟丢了,疑似是中了怜生教高手的埋伏”
“啧,还是这么不小心。”
富态世子叹了口气:
“我家这侄女,着实不听话,闺中绣花不愿意,非要提刀弄杖”
“此事是否要告知王妃?”
中年人询问。
“些微小事,何必扰母妃好梦?”
富态士子轻拍肚皮,道:
“沧海,你带人走一遭,两件事一并办了吧。”
“嗯?”
沧海眼皮一跳,做割喉状:“您的意思是”
“打住!”
富态世子顿时皱眉,叹息:“你们这些人啊,张口闭口就打打杀杀”
“今时不同往日了,大小姐领悟了不败天罡,军中那些老顽固,只怕越发不服您了”
沧海轻按长剑,肃声道:
“您若不忍,沧海愿代劳。”
“我家人丁不旺啊,老三出家绝了根苗,我又无所出,唯老大留下一儿一女,你们为何总觉得本世子想要谋害侄儿?”
世子叹气转身,慢慢悠悠的回房:
“把我侄女安安稳稳的带回来,少一根头发,我割了你的头!至于那杨狱还是谁,随你的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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