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傍晚,厉子优清楚的记得,因为夕阳余热烫红了半天天空,还烧红了一片片自由而四散各地、无意招惹灼灼火海的云朵。
洁白衣裙的少女逆着光向她走来,向着在酒店门口,靠着车身等待卿思远折返拿东西的她。
“妳就是厉子优吗?”
那是她们第一次交谈。
厉子优莫名其妙地被问,她没回答,就这么观察这个陌生人。
少女对她的“已读不回”皱了皱眉,尽管声音仍然娇柔,厉子优却也听出了气愤憎恨。
“凭什么妳享受着应该是属于辰辰的一切?”
她来就厉声责问。
厉子优当时只是好笑,觉得自己遇了个神经病,她耸耸肩,“谁让我是姐姐咯。”
她当然没必要跟外人解释什么,厉子优只想赶快把这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奇怪少女哄走,她对于少女和杨昊辰是什么关系却是一点兴趣也没有。
少女露出阴狠的神色,她高声保证:“妳会付出代价的,物归原主才是对的。”
厉子优笑了笑,“嗯,我做主。”
这个伸张正义的少女,或许缺乏一点常识,比如民法相关,特别是亲属与财产方面的。
杨昊辰在法律,可是和厉父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完完全全的属于杨欣的非婚生子女。
都伯因王国因为贵族众多,在这方面规定得相当健全完整。
少女露出嫌恶的表情,一双水灵灵的眸子盛满了恶意的水,她用高高在的口吻告诉厉子优,“妳只是我们人生迟早要下线的配角。”
这孩子难道是哲学系的吗?厉子优心生感叹,却也没打算问她。
如少女所说,她们只是对方人生的配角,擦肩而过或许尽了一生的缘分。
“嗯,我是。”
她是,她们都是。
厉子优不打算和中二少女一争高下,坦坦荡蕩的肯定了少女的话。
这姑娘还挺可爱,厉子优当时这么觉得,后来就算是成了她弟媳,厉子优对她依然没有什么恶意。
少女跺了跺脚,说了句什么。恰好卿思远提着大袋子出来,厉子优也没听清,匆匆和少女别过就载卿思远走了。
地球一如既往地转动,世界没有因为谁的愤怒而中止过运转。
或许是有的,唯一静止了的世界,是厉子优的世界。
那天以后,厉子优忽然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
转学来的杨昊辰推动了往后的所有发展,他和杨欣理所当然地向她索要“属于他们的一切”。
厉子优对他们的理直气壮感到好笑,可最可怕的是,她居然答应了。
从那一瞬间,厉子优清楚的意识到:这个身体,这个身份,这个“厉子优”,再也不是她。
一切从此开始脱离控制。
“厉子优”从一个教养良好的贵族,成为了一个刻薄冷漠又喜欢嘲讽别人的泼妇,这一点特别常发挥在白小茶身。
也因此,更令人意想不到的变故由此发生。
约莫是某一年家宴,在“厉子优”的坚持之下,成功回归厉家的杨昊辰带着杨欣和白小茶来吃饭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