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之上,无论是垂死挣扎的越国残卒,还是数以万计的楚宋两军的兵马,都无一不放下手里的武器,在神色严峻地对峙着,而他们的注意力,则放到了战场中心的两个长相雄奇的男人的身上。
其中一个男人不过二十几岁,昂藏九尺,相貌英武,霸气凛然。
他身穿墨黑颜色的战甲,兽铠吞天,不带护腕,袖子宽大随风摇曳。子偃穿的还是帝鳄铠甲,由帝鳄的皮甲打造,坚固而充满柔韧性,可谓是刀枪不入,一般的兵器根本不能对他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另一个男人则是越王无疆,身高一丈二尺有余,相貌雄奇,发丝飞舞,怀里还抱着一个绝世美人儿。
子偃横着手里熠熠生辉的丈八蛇矛,昂着头,说道,“越王,两日未见,汝可安好?”
无疆嗤笑了一声,并无什么落魄的样子,说道:“不劳宋君担忧。寡人好得很!今日虎落平阳被犬欺,寡人深以为耻!总有一天,等寡人回到了会稽,等寡人东山再起了,一定要取你与昭阳的项上人头,灭掉你的宋国!不报此仇,寡人誓不为人!”
好,很霸气。不过在这个形势之下再霸气也是然并卵!
子偃微笑道:“越王啊,你还真是当局者迷,你以为你还能回到越国,继续当你的越王吗?”
闻言,无疆环顾四周,见到的无不是颓废却还在拼命的越国残卒,还有恶狼一般的敌人。无疆叹了口气,说道:“天要亡我,非战之罪也!”
历史上的楚霸王,在乌江自刎的时候,也曾说过这样的话,而无疆的性格跟际遇与项羽的大同小异,难道越王无疆这是要自刎,以谢天下?!哦,这样倒省事不少。
无疆又瞪眼道:“子偃!寡人以衷心待你宋楚,为何坑害寡人,坑害越国至此?!啊,为什么?!”
子偃闻言,摇了摇头,心里暗道这个无疆真是执迷不悟,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不如下马束手就擒,也倒省了自己出手厮杀。
宋君偃冷笑道:“越王竟然这么想知道的话,不如到阴曹地府去问一下阎王爷吧。或许他老人家大发慈悲,会告诉你事情的来龙去脉的!”
无疆气急,但是他还没有失去理智,他不是蠢货,在这种情况下,等着他的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条路就是拼死抵抗,最后被杀或者生擒,另一条路则是放弃虞妙弋和越国的残兵,自己一个人杀出重围。
他想走,没有人拦得住他,他有这个自信!
但是,越王无疆是英雄气短了,他舍不得虞妙弋,更放不下这几百个忠心耿耿的残兵。无疆虽然残暴,在性格上也一直是为人诟病的,但是他也不是天性凉薄之人,他也有自己的原则,也有自己想要守护的事物!
无疆张望四周,又看了怀里的如受惊的小兔一般的虞妙弋,心乱如麻,他沉默了一阵子,忽而道:“宋君,今日寡人知道,寡人败了。一败涂地!但是,寡人即便是战死,也能拉上成百上千的楚宋两军的士卒,你们也不愿死伤更多的将士吧?”
子偃沉默地点了点头。
“不如这样。宋君你有天下第一勇士之名,冠绝天下,寡人跟你单挑,若寡人败了,则寡人与这几百越兵,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若寡人胜了,则寡人束手就擒,你放走寡人的爱姬和几百越兵,宋君意下如何?”
听到这话,子偃也知道无疆打的什么主意了。
不过,无论胜败,对于子偃和楚宋两军来说都没有坏处。毕竟无疆是跑不了的,只要留下了越王无疆这个人,越国便群龙无首,很快就混乱起来,到时候伐越,绝对是可以事半功倍的!
想到这里,子偃笑道:“越王有情有义,真英雄也!寡人佩服!也罢,今日你我便厮杀一场,胜败不论,寡人也好让越王你心服口服!”
老实说,宋君偃觉得自己跟小人得志一样,衬托着无疆这个英雄气短的家伙。不过嘛,无论是哪个时代都是一样的,成王败寇,胜利的彼岸本来就是不择手段的,自己倒也不必拘泥那么多了!
闻言,无疆默不作声,慢慢的将怀里的虞妙弋放到了地上。
“大王……”虞妙弋顿时一阵头晕目眩,有些揪心地望着她深爱着的君王。
越王无疆又瞥了妙弋一眼,最后,唇角也不自觉地勾动了几下,似乎想要表达什么。不过无疆还是举起里手里一百多斤的破城大戟,神情严峻地看着对面的宋君偃,怒目圆睁,好似一头即将出笼的猛虎,谁都不敢小觑于他!
子偃亦是一脸的凝重,他虽然勇武超群,放眼天下能匹敌的寥寥无几,但是眼前的这个无疆,也是少数的几个可以跟他一决高下的男人。孰是孰非,接下来就可以高下立判了!
“哈——”
“昂——”
虎啸龙吟一般,子偃和无疆都不约而同地盯着对方的眼睛,似乎又想从中找出破绽,又仿佛惺惺相惜一般。他们同时暴喝了一声,一人持矛,一人握戟,皆驱使胯下的良驹飞奔而去。
“呛啷”的一声,戟刃与矛刃相互碰撞,使用者那巨大的气力挥发其间,顿时震颤了一下,火花四射,似乎连周边的空气都为之震裂!
战场上的将士的心都揪起来了。目光都一动不动地注视着这场罕见的,这个时代的顶级武将之间的决斗!
子偃和无疆都是那一种勇武传魂的人,武力异常强大,可以手撕虎豹的力量,所以他们都不会依靠什么技巧,因为再强的技巧,也比不上简单粗暴的力气!
以暴制暴,以杀止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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