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并不重要。
林简将掌门令牌收好后,又拿起了最后一件物品。
这是一尊林简也分辨不出材质的人物雕像。
仔细打量,林简突然发现这个雕像竟然与师父玄诚子有几分相像,但林简立马判断出这并不是他师父留给自己的,这东西一看就知道是件年头久远的古董。
“这应该是师祖玄元子的师父火龙真人的雕像吧。就是和网上那仙风道骨的火龙真人画像有些出入,想来应该是祖师年轻时候的样子吧。”林简暗自揣测道。
“唉,老头子还真是一件与他有关的东西都没留下,确实也符合您老人家的风格。看来还是自己抽时间雕个你的雕像,总要自己给自己一些念想啊。如今我大学毕业继承道观了,也就有时间去找你喽,看你躲在哪里,这么些年也不回来看看我。你说说你一个将近一百二十岁的老头子,就不能安心在火云观养老吗,瞎跑什么啊。不过我一定会找到你的,到时好好说道说道你。”
自言自语之间,林简回想起了他与师父生活时的点点滴滴,眼睛也变得通红,鼻子有些发酸。
他本是个被人遗弃在雪地里的弃婴,幸好被师父看到救下,还把自己养育成人。师父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亲人。如果没有师父他可能早就变成野兽们的粪便了。
林简想起了三年前自己高考完放假回道观时的情景。
当时师父从道袍里拿出一枚用布包裹着的道髻放在自己手中,满脸欣慰地对自己讲道:
“简儿,如今你也考上大学,身边还有那么多的好朋友,当然还有你那个漂亮的女朋友。哈哈,行行,是女同学,女同学。都多大的人了还害羞,臊不臊啊。你那个女同学我已经见过,为师还是很满意的,不反对你俩在一起。如今你已长大成人,从那么小的一个小东西长到现在这般高大,我也该放手了。你以后要有自己的生活,为师不可能陪你一辈子的。正因如此,我也放心去完成自己早年的那个约定了。你知道的,为师俗家名字姓沈名言信,最是言而有信之人,答应了别人的就该做到。”
“师父,我……”
“傻徒儿,何必难过,我又没说我不回来了,别看我现在一百多岁,但是身子还硬朗的很呢,为师可是要亲眼看着你成家立业,将来还要亲手抱自己的徒孙。如果来得及,我会尽量在你二十岁冠礼时赶回,为你行冠礼。当然如果来不及,你也不要难过,自己给自己插个髻继承火龙观吧。这枚道髻可是我亲手为你雕刻打磨的,你一定要好好带在身上,不要弄丢。为师也向你保证不会一去不归的,一定会回来的。”
记忆一旦被打开了,便再也封存不上。
林简看着眼前有几分熟悉的雕像,想起师父往日的音容笑貌,不知不觉间已泪流满面,轻轻一发力,就听咔嚓一声,祖师的雕像竟然不小心被自己给捏裂缝了。
林简一时顾不上继续伤心,有些尴尬的将雕像放回木箱,生怕再给它捏成了碎末。
然而就在这一刻,一股浓浓的黑烟从雕像的裂缝处喷涌而出,并迅速的在空中聚拢,形成一个彪形壮汉。
壮汉伸了伸懒腰,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斜靠在半空,眯着眼打着哈气。
他满脸的络腮胡,看着邋里邋遢。身上穿着一件宽松的破旧道袍,坦胸露乳,不修一点边幅。还一边捅着鼻孔,一边抠着脚趾。
随后壮汉将抠脚趾的手放在鼻子下闻了闻,露出一副舒爽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声音宛若洪钟,回音响彻在大殿里。
只听他懒散地说道:
“小元,你可否想到为师的这份惊喜,我说你……”
只见彪形壮汉突然睁开双眼,直起身子,横眉怒目,盯着林简,一字一句地问道:
“你这小儿是谁,吾徒玄元子呢?”
壮汉的声音并不高昂,但是林简却被震得头晕目眩,仿佛一瞬间面对成千上万张战鼓在自己耳边不停地击打。又突然好似面对万钧雷霆狂风暴雨一般,身子瑟瑟发抖不听使唤,眨眼之间他的衣服就被汗液浸湿,豆大的汗珠开始不断的从他的额头渗出。
林简重重的咬了一下舌尖,瞬间的刺痛感使他稍稍回过神来,强忍着晕眩,他回想了一遍大汉的话,瞬间将事情始末想清楚,撑着身子向壮汉抱拳行礼,使出全部的力气喊道:“火云一脉第二十四代传人玄易拜见祖师火龙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