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唐兄弟,你且放心。唉……李由昨日的过失,我已经上报朝廷,不日便会有消息。”胡宗宪长叹一声,转身朝着昨日血战的方向望了片刻,又道:“都怪胡某无能呀,让那些将士们的冤魂难以安息……”
徐渭安慰道:“大人毋需太过自责。昨日之事,非你我能力所及。”
陈大成一直不曾说话,听到此时,怒火急涌,骂道:“这姓李的狗东西,我真想活劈了他……”
胡宗宪道:“大成,回营勿燥。应付他,元敬与我心中已有谋划。”说完,三人皆是嘘叹半晌,心中痛心,伤怀万分。
唐笑笑忽的想起蒋洲在海舟中所定的计策。不竟问道:“大人,蒋兄提议诱捕汪植的计划,您是如何看待?”
胡宗宪道:“此计可行。长青早已经派人去了汪植老家,将其老母与宗眷接到了杭州,不出意外,今日便到。我在杭州府购置了几处宅院,命人善待其家眷。”他捋须笑道,“此事不急于一时,我已经知会了严相,估计再过半月,朝廷的诏安文书便会到大营,到时候我派蒋陈两人再去静海帮找汪植相商。这几日,我与元敬商量好了,将会再发生一次行动,灭灭静海帮与那群倭人的气焰,万不可让他们觉得能从岑港侥幸逃脱。”
徐渭道:“大人,此计要成。必须不断给静海帮在军事上实施压力。汪植只有感到危机存在,才会放下面子,进行和谈。”
“长青所言甚是……”
唐笑笑道:“大人,徐先生。我心中有一想法,不知是否可行……”
“唐兄弟,你直说无妨……”
“两位可知在这沩山之中,静海帮有条出海的密道,可用作逃生。他们行事如此猖狂,便是知道有退路可依。咱们只要断其生路,我相信汪植必定会来主动找大人商量。”唐笑笑忽的心中一动,提议道。
“不错……你言之有理!”
徐渭道:“确实是好办法……你知道那条密道在何处?”
唐笑笑摇头,眉心微蹙,怅然道:“我只打探到了些线索。不过,这几日,我会设法摸清密道所在,到时候让陈大哥再知会两位。”
胡宗宪言语间甚是关切,道:“唐兄弟,一切都得小心。你的安危比那条密道重要。你记住,我宁愿不要那条密道消息,也得望你周全。”他的一番言词,说得唐笑笑心头一暖,拱手道:“卑职多谢大人关心!”说完,他担心离开静海帮的时间过长,怕横生枝节,便辞别了胡宗宪等人,返回帮内。
徐渭在月色下,望着他渐渐消失的身影,道:“孺子可教……大人,此子行事作风,愈显成熟。多加磨练,必能成大器!”
胡宗宪颌首展颜,道:“不错……他确实是个人才。年纪轻轻,不但武功卓绝,还能颇有心智,实属难得!此子前途不可限量……”陈大成听两人夸赞自己的义弟,心中甚是欢喜。三人不再逗留,趁着夜色,翻身上马,便朝岑港大营疾驰而去……
唐笑笑回到住处,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心中在思虑如何才能打探到沩山密道的所在地。他猛然间想到了羊吞虎,暗想:“要从汪植与汪傲口中得知消息,估计不大可能。四大门主中,只有羊吞虎才是突破口。我明日便以切磋武艺为由,去他那探探消息,也许会有意外的收获……”他主意已定,便沉沉睡了过去。
翌日晌午,唐笑笑早早起来,便去寻找羊吞虎,最终在山寨的校场找到了他。原来羊吞虎也是个武痴,别小瞧他身材瘦小,他的身法与刀法却是自成一派,在静海帮“四大门主”中算得上武功最高的。此时,他正在与一名日本浪人比试刀法。唐笑笑不好打扰,便在一旁默默地观看。
只见羊吞虎刀锋一颤,直刺那名日本武士。那日本武士大喝一声,长长的倭刀,一上一下,横劈过来,攻势极为凶猛,羊吞虎被他迫得倒退两步,用轻灵的身法,避开了这一刀,那日本武士刀发如风,一抢上来,交叉疾劈。
羊吞虎大叫一声:“来的好……”,身形错位,沉肘横刀。这日本武士武功甚高,像是名“剑道”与“柔道”中段级高手,柔术更精,他先是一低头,躲过羊吞虎一刀,羊吞虎收势不及,扑倒他的背上,被他使出“柔道”中“背投”的绝招摔了出去。
羊吞虎凌空一个翻身,左右足尖互点,身形电射般的蹿了回来。那名日本武士见他没被摔倒,大吃一惊,刀势更加凶狠,刀刀快捷,猛劈而至。就在那人惊诧之际,羊吞虎落地,已站稳脚步,持刀回环反削,用牵引粘连之劲,将那倭刀的凌厉攻势一一化开,这日本武士见他竟然深知借力打力的道理,与他们所练的柔道不谋而合,哪里还敢轻视。
两人迅即之间拼斗了三十余招,羊吞虎一步不让,以绝妙的刀法,将这名日本武士迫在原地,不能再前进半步。他猛的身形移位,再一次近身。但这武士狡狯之极,倭刀却挥了半个圆弧,自左至右,连劈带削。羊吞虎横刀架住,那武士见羊吞虎挡了过去,于是虚劈一刀,施展柔术,反手一挟,便用“负手反投”的绝技,又将羊吞虎抛了出去。
羊吞虎大为恼火,他只要欺身近旁,便被那名武士用柔术掷了出去。面子上挂不住了,心中焦急万分。唐笑笑站在旁边,似乎看出了那日本武士柔术的破绽,大叫一声,“羊大哥,先出震位,再退巽位。”
羊吞虎心头一震,依言而行。果不其然,这一变化,便躲过了那武士的一挟,人已闪到了身后,顺势用刀柄击在他背心上。那名武士,施展柔术,一挟不中,正欲转身再击,忽觉背后似锥心般的刺痛,大叫一声,咯出口鲜血,几个踉跄,前扑倒地。他狼狈地爬了起来,一抹嘴唇上的血渍,狠狠地瞪了唐笑笑一眼,用半生不熟的汉语,吼道:“你是何人?”
唐笑笑似笑非笑地望着他,道:“你的刀法不错!柔术更精,几段了?”只见这名日本浪人,二十余岁,与唐笑笑年纪相仿,相貌英挺,但眉宇间却透出一股凶狠乖戾,一看便知是个心狠手辣的角色。
羊吞虎反手收刀,叱道:“这位是新加入帮中的唐护法!一郎,不得无礼……。”他得唐笑笑的指点,胜了一场。心中自是高兴,又笑嘻嘻的介绍说:“唐护法,这小子叫小野一郎,上月才从扶桑本土而来。不懂礼数,请勿见怪!”
小野一郎见唐笑笑与自己年纪相差不远,却是帮中护法,心底甚是不服气,便问道:“你懂柔术?”他“哼”了一声,又道:“你小子有何真本事,能做帮中护法?”
唐笑笑含笑而立,道:“柔术嘛?我略懂皮毛……对于你们日本的武学,我也知道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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