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砚时,你不能那么霸道。”
“义父,我不是你的宠物,你不能...那么...霸道。”
萧退之皱眉了,第一次对他说了不能,这细微的变化,宋砚时如何不懂?他顺着她,迁就她,爱护她,她一皱眉,他就觉得自己罪大恶极,可他殚心竭虑营造了一个又一个谎言,把前世的亏欠变成甜到发齁的糖果捧到她面前,可是事情却越来越与现实脱轨。谎言是注定会被揭开的。
那么,揭开这个谎言的,会是你吗?
“阿时,你怎么......”萧退之看着泪流满面的宋砚时惊慌失措,心口像是被针扎过一样疼,她真是过分啊,怎么可以让宋砚时哭呢。
“对不起阿时,你别哭,你不希望我记起来那我就永远不记起来。”
“别哭了好不好。”
萧退之轻声安抚,抬起用纸巾轻轻擦干他的眼泪,她越是擦眼泪越是泛滥,好像永远也不会停止,他一哭,她心里也不是滋味,好声好气的哄他;“阿时,我错了,我不该凶你的,都是我不好。”
宋砚时无动于衷,像误会解释之后置气的孩子,委屈又可怜,他和萧退之不一样,她的善良是与生俱来的,而他的善良都是伪装出来的,他铢锱必较,小肚鸡肠,他表现出受了委屈的样子,断定善良的她一定会心软,他就这么一点一点的从她的软肋里抠出丝丝缕缕的同情,可怜亦可悲。
林错错敲门催促,“之之,车来了,你们抓紧......”时间。
打扰了。
她一直觉得,在宋砚时和萧退之之间一定是宋砚时占领主导地位的,毕竟他有优越的皮相,惊人的断案能力,以及包揽家里所有家务,可这同时也说明宋砚时真的很爱很爱萧退之,但没想到的是,宋砚时居然是处于弱势,他会哭。
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啊。
他是有多离不开之之?
林错欣慰的同时,还有一点点苦涩。
大概是因为,那个厌世冷漠的萧退之不见了,
那个会跟她说
“错姐,别签别的艺人,我能给你赚很多钱。”
‘错姐,一起跨年吧。’
‘错姐,我没有家人。’
“错姐,想吃玉米排骨汤。”
“错姐,你能一直陪着我吗。”
“错姐,我好累,特别特别累。”
“错姐,我想死。”
的女孩,已经不太需要她了。
房间里,林错错把门关上之后就陷入了诡异的气氛,停滞几秒,宋砚时倾身,挫败的把头压到了萧退之的肩膀,鼻尖蹭了蹭她的头发,声音带着哭腔,又软又娇;“丢人。”
萧退之哭笑不得,她的阿时好可爱啊。
“我以后再也不会对过去的事追根究底,我说过的阿时,我只要你。”
“回去给你做好吃的。”
提到吃,萧退之难免多了个心眼,迟疑道;“你不会再下毒吧?”
宋砚时哽住,拉起她的手有点抖;“你怎么那么说?”
严颂告诉她的?
不对,他应该没有蠢到自暴身份,萧退之要是知道他的身份会把人留下来才怪。
“我们要是登机就会和坠机的那些人一样,可是我昨天除了你给我送的饭菜,其他人也都是这么吃的,其他人都没事,不可能就我有事,你不是人,又可以未卜先知,所以你的嫌疑最大。”萧退之分析的头头是道,全都对在了点上。
宋砚时瞒不住她,又不想骗人。
“念念,飞机上那些人都有他们该死的理由,我不可能救下每一个人,所以只能拖住你。”他不是救世主,更不可能违背天意去救与自己毫无相干的人,萧退之的命格很好,不是短命的命相,所以他自作主张把她救下来并未触犯规则,哪怕触犯规则,大不了就是把这些年的功德尽数清除,功德对他这种卑劣自私的人而言一无是处,他去挣去抢,不过是想给萧退之当护身符用,倘若有一天他触犯规则,将功补过,不至于灰飞烟灭,却也可以一直留在她身边,他不想再看到她为他半死不活,郁郁寡欢的样子了。
萧退之理解他,十指相扣;“阿时,你又救了我一次。”
飞机事故案件侦破,起因是一个赚黑心钱的企业家为了弄垮航空公司出此下策,一百零二个人,尽数遇难,尸骨无存。
家属们开始是在航空公司哭闹,影响机场正常营业秩序,只得停业修整,真相大白后,家属找到了真正的仇家,浩浩荡荡去为自己亲人讨回一个公道。企业家被判死刑,公司破产,一念之间,一无所有。
在南州市中心的任光年在林错错她们登记前一天就在她朋友圈里看到了返程的时间线,林错错家里没有人,也没个人去借机,他觉得她挺可怜的,所以想大发慈悲的告诉她今天自己不跑通告,到了可以让他接,然而他组织了好久的语言停在了‘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他可是特意在登记时间四十五分钟打的电话,按理说是不应该关机了。
直到,他在家里看到了南洲紧急播报新闻,南城飞往市中心G70-89坠机。任光年打开手机查找林错错昨晚发的航班信息,截图机票APP显示的正是坠机的航班,任光年如遭雷劈,整个人都站不稳了。
怎么可能?
林错错那么势利眼的人,怎么会死了呢?
因为林错错,他第一次在父母面前跪下,低头让他们帮忙救人,哪怕只有一线生机,他也不能放弃,任家对任光年挺宽容的,但是着实不赞同他和林错错的感情,对外,他们是表姐弟,何况林错错大了任光年七岁,七岁,到底还是差距太大了。
任家父母一致反对,任光年扑通跪在地上往死里磕头,卑微如蝼蚁。
苦肉计很管用,任家父母同意派人去找林错,但有个条件,这个条件,任光年不接受也得接受。
任光年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我必须确保林错是安全的。”
任光年一意孤行出国进修音乐学院,几乎把整个青春都放在了音乐圈里,他喜欢沉浸在音乐的世界里,喜欢林错,他以为自己只要进了娱乐圈成为她手底下的艺人她就能不把他当个孩子,试着去喜欢他,可是他错了,在他日夜不休联系音乐的时候,林错又何尝不是在单打独斗,他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也高估了自己在林错心里的位置,她对爱情心如死灰,又怎会因为一个不喜欢不可能的人死灰复燃。
‘错错,你别死,我不喜欢你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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