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默片刻,姬迟月又问:“你什么时候送我走?郅华雪明日就回来了。”
“那就明日再回去。”
姬尘并不意外姬迟月有此一问,无论是从姬迟月本身的身体状况,还是从武力值这方面来看,姬迟月都只能受制于姬尘。
“那好吧。”
姬迟月耸耸肩,权当默认了。
至于解蛊之法,姬迟月没有再问,姬尘也不曾提起。
他们心照不宣,姬尘会告诉他的。
“这里摆了几本你感兴趣的书,拣着看吧,早些睡。”
姬尘颇为随意的丢下这句话,而后控制着轮椅离开了。
侧边的窗还开着,可以窥见窗外的风雪渐渐变小;屋里的炭火也还烧着,只是快要见底了;床上的姬迟月仍旧坐着,像是在思考什么。
*
又过了几日,姜醒与兰问已经南下兑国,恰好就在兑都落了脚。
彼时兑国朝堂的叛乱才平息不久。
作为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兰问自然是出去打听了情况。
回来之后,他作为一个对局势一知半解的人,也不论对错,自然是先把自己知道的与姜醒说了一通。
停下杯箸,姜醒说:“你若想知道局势,可以直接问我,不必听外头虚虚实实的消息。”
兰问讪笑两声:“我这不是担心你不愿意告诉我嘛。”
偏过头,姜醒看了看兰问,一句一顿,字字清晰的告诉他兑国目前的情况。
去岁年关,兑帝昏迷,国师莫之流紧急求医,同时把控朝政,随即两封密信送往东北的兑淇处与西北的梁太尉手里。
因莫之流素日不涉朝堂,是以不服者众多,尤为几位皇子党派为甚,那几日朝堂格外动荡,阻拦兑淇回朝,兵围皇城等一件接着一件发生。
虽说赶不上乾国的内乱,但也不遑多让。
所幸在莫之流请来的能人的救治下,兑帝有惊无险的度过这次劫难。
其后兑帝迅速降下旨意,几位皇子禁足府内,罚俸半年。
兑淇与张太尉因情有可原,擅离战场一事便不予追究。
不过,兑都的朝臣们还是没有过上一个好年。
因为兑帝一平息朝堂的事情后,就将兑淇的婚事提上了日程,声称兑淇作为一国储君,已过弱冠,须得早日成家。
这在普通百姓看来,貌似也没什么,确实是兑帝彰显父爱的意思。
或是为了办件喜事,为僵持了大半年的战争添添士气。
但在朝堂之人看来,里头的学问可是多着呢!
原本按照兑淇这个年纪,作为一国太子,早该娶妻成家了,但他以“男儿先立业后成家”为由多次推迟了兑帝为他择妻的想法,甚至于比他小的皇子都已经娶妻,还诞下了皇长孙,他仍是孤家寡人。
同时莫之流也在一侧支持,兑淇的婚事也就搁置了下来。
可经此一事,不仅兑帝心中警铃大作,连莫之流都改变了原先的看法。
兑淇,是该成家了。
兑国,该有个太子妃了。
所以,给兑淇选妃的事情提上了日程,直接罔顾了兑淇本人的意愿。
元月十五日,上元晚宴上,帝后正打算为他选一女子,嫁入皇室,作他妻子。
世家贵女摩拳擦掌,整装待发,帝后二人更是满心欢喜。
“元月十五日?”兰问险些喷了口中的酒,好在他深刻意识到对面坐着的不是别人,而是姜醒,及时克制住了。
兰问用袖子擦了擦嘴:“那不就是今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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