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无妃主,以下犯上!滚回宫去,叫你家主位娘娘好好教导教导。”庆安帝还是有一次这样严厉地斥责嫔妃。
方安看着耿才人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却是半分都心疼不起来。
淑妃前脚才走,后脚就给陛下上眼药。
不过是位新晋嫔妃,胆子也是真够大的。
他忙招呼着御前侍女将耿才人给“请”了下去。
庆安帝也没有再留下的必要,大着步子就离开了。
吴美人看着这场景,没来由地有些庆幸。庆幸自己没有像耿才人一样张口就直言。这才刚进宫第二日呢,瞧耿才人这模样,怕是再没有出头之日了。
可随着这感觉一同上来的,还有些慌乱和迷惘。
她没料到淑妃这样不尊君主,庆安帝还能如此宽容放纵。
这说明了什么?陛下当真如此宠爱淑妃?
吴美人攥紧了手中的帕子,看着御驾渐渐远去,眸光幽深。
泽兰宫外头的御道上,顾皙颜显然心事重重。
锦书抱着唐泽,落葵很有些忧心地跟在顾皙颜身边,“主子,方才在渠湖,陛下是想与您说话的,咱们就这样走了,陛下会不会不高兴。”
顾皙颜心烦意乱得很,“不高兴便不高兴罢。”
此时肩撵已然到了泽兰宫,落葵扶她下来,她牵了唐泽就往内殿走。
“母妃和父皇吵架了吗?”唐泽小小声地问她。
她脚步一滞,步子慢了下来。
“没有,母妃只是不想赏花了。”她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蹲下身子,与他视线平齐,“天色还早,泽儿跟着常姑姑去钱嫔娘娘宫里与二姐姐玩一会好不好?母妃晚上过去接你。”
唐泽到底年纪小,不清楚大人之间的事情。听说能去找姐姐玩,很高兴地就答应了。
唐泽走后,顾皙颜径直入了内殿。
“不必伺候,你们都出去罢。”
落葵几人也半点法子都没有,只能先退出来。
“到底怎么了呀?”连翘见主子一回来就把自己关着,很是慌神。
“我也迷糊得紧。方才陛下想与主子说话来着,正巧吴美人和耿才人来了,主子便领着我们离开,一路回来心情都不甚好。”
里间,顾皙颜自个儿坐在了软榻上,挑了本书册来瞧,却是心神不宁,如何都看不进去。
她泄气地将那书册仍在软榻另一侧,自己呆坐在那里。
不由自主地,脑子里便浮现出这些年的桩桩件件来。
……
她初入王府时,才十三岁。
他也不过十五的年华,诸王夺嫡,独善其身,倒也保了一些日子的宁静。那段时光,或许亦是她短暂一生中不可多得的美好光景。
后来皇室局势变化,皇后认子,他渐渐手握权势,后院便也从此不安起来。
一朝得势了,整个王府反而战战兢兢起来。
便是那时起,她便割舍了男女情爱。
因为她晓得,日后的他,会有数不尽的优秀女子伴于身侧。
她生怕自己会因着岁月的流逝而逐渐变得面目可憎。
王家的女儿,哪能成为一位闺阁怨妇呢?
那时他兼顾朝政,很多时候并不能顾及家中。
偌大的王府,潜藏了许多危机,她如履薄冰小心应对。
那年她不过十五,寻常女子还在闺阁承欢膝下之时,她已经不得不开始要学着面对那些形形色色、心怀不轨之人,接着那些明里暗里的冷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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