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头向来这样,不过只要能得到庆安帝的青眼,这些努力也不过是万分之一罢了。总归是要有些期盼的。
像她们三个这样的才是少见。
一个年纪大了,无欲无求,只想好好抚养故人之女。一个也算是经历了由盛转衰,一下子倒不是一蹶不振,而是觉着这样舒坦的日子也是难得,反正凭自己的资历也能好好过活,于是不再挣扎了。
剩下一个盛宠的顾皙颜,手握宫权,膝下有皇子。
她也不至于为着去争宠爱苦练什么东西了。
时光渐快,转眼便是冬至,晟王等人总算是在赶在这日回了京。
冬至群臣宴上,庆安帝也不吝赏赐。亲自给晟王划了一处实打实的封地,年少才俊,又是亲王,作为帝王的左膀右臂,晟王自是贵不可言。
除了晟王之外,工部之人最是奖赏丰厚。
加上之前重建元后皇陵一事,工部一众人功绩累加,庆安帝重重赞赏了工部侍郎宋裴。
此人正是宋太傅的长子,宋贵妃的嫡亲兄长。
一时间,宋家更是显贵。
除此之外,便是顾妃兄长顾文承晋为从六品工部员外郎。
比起宋裴自是官职悬殊不少,可顾文承才二十出头,出身工部,更是官至正六品,来日到了宋裴那个年纪,只怕不比宋裴低。
顾家的门槛再一次拔高。
冬至晚宴上,群臣散去,皇家宴席,几位低位嫔妃也是招数层出不穷,看得人如痴如醉。
庆安帝面上亦有光,当场晋封方才人为美人,位居正五品。
这一年除夕,无风无波,热热闹闹地翻过了年去。
草长莺飞二月天,屋外,又是一年春意闹。
唐泽也长高了好大一截,日子一暖都不屑于只在母亲掌中蹲坐,踉踉跄跄在软榻上爬来爬去,偶尔还能站起了一会子,看得顾皙颜又是欣慰又是心惊胆战。
“你胆子也忒大了。”顾皙颜抱起才摔倒的唐泽,指了指他的鼻子。
他却不哭反笑,挣扎着又下去。
顾皙颜只得在旁边细细看着,防着他磕了碰了。
庆安帝进来时,瞧见的便是唐泽在搭了绒毯的软榻上扭着屁股爬来爬去,顾皙颜在旁边焦心着却又不忍心束缚他的无奈模样。
他笑着进了殿里头,没等顾皙颜行礼扶起了她,“又被泽儿惹得头疼了?”
顾皙颜幽幽看了他一眼。
他摸了摸鼻子,上前微微一躬身抱起了正在闹腾的儿子。
唐泽本来还因为有人打扰他兴致不满,一下子感受着腾空的新奇之感,却又立马蹬着小腿呵呵笑起来。
牙齿还没长全,咧着嘴对他爹笑。
“臭小子,也不心疼心疼你母妃。”
臭小子哪里听得懂他在责怪,伸手胖乎乎的小手就要去摸他头上的冠发。
帝王的头哪能随便乱摸,底下人惊得不行,庆安帝却笑着仰头逗他,不叫他摸,直把他逗得瘪嘴要哭,这才把头微微伸过去。
可唐泽也不怎么喜欢那金冠的触感,倒是纂着他爹的一缕头发不放。
这下可好,帝王威严就要毁于一旦,庆安帝的脸微僵,顾皙颜憋笑着将死命埋着头的侍女内侍们唤出去,将他的头发从小唐泽邪恶的手中解救出来。
“这坏小子。”庆安帝摸着明显乱了的头发,吹胡子瞪眼。
可惜他没有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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