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桑尴尬的收回手，低头看向地面。

卓思看了一眼乌桑，含笑看着空中闪耀的星斗，轻声说道：“二哥，你再给我吹一首曲子吧。”

乌桑点点头，拿起叶子吹起来思乡曲。卓思摇摇头，开口说道：“不对不对，不听这首。我要听出嫁的新娘。”

乌桑听完，犹豫了一下，还是吹起了卓思点的曲子。曲声悠扬，回荡在整个空旷的大漠之上。卓思边听边跟着小声哼唱，眼中有些盈盈的泪水。

那首曲子是西域的民谣，唱的是即将出嫁的少女心中难舍的心情，还有要嫁给心中之人的欣喜。曲调时而愉悦，时而忧愁，如泣如诉，仿若一个女子小声的轻语。

卓思哼到一半，突然停下。她怔怔看着前方，轻笑一声说道：“二哥，以后可别再开我和大哥的玩笑了，我怕公主生气。”

乌桑听完，突然停下，扭头看着卓思。夜色下，卓思的眼中星星点点，比天上的星星还要明亮。乌桑没有说话，但满心都是心疼。他点点头，紧紧攥着手中的叶子。

卓思见乌桑不回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一拳锤在乌桑的右肩上，努力调笑道：“喂！干嘛不回话啊，难道你是心疼我啊？”

乌桑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他低头看着地面，小声回答：“我是心疼你，这么多年一直喜欢着达塔尔，白白浪费了十年的青春。但是又不觉得心疼，因为……”乌桑顿了顿，接着说道：“无论你喜欢谁，都是你自己的选择，我没资格评论。”

卓思低头哂笑一声，又拿起酒壶，仰头一饮而尽。喝完了酒，卓思笑着擦了擦嘴边的酒，直接躺在柔软的沙地上。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将手臂垫在脑袋下，轻声哼唱着刚才乌桑吹的曲子。

皎洁的月光下，一个沉稳的少年和一个轻笑着的少女，一同躺在柔软的沙地上，看着天上遥远的星河。

第二天天还没亮，长欢就悠悠转醒。她摇摇头，抬起右手轻揉着太阳穴，轻轻叹了口气。

昨夜长欢又梦到了宁妃，还是和前一天相同的梦境。一连两天梦到了宁妃仙逝，就算是长欢再怎么努力安慰自己，也依旧无法消去她心中的忧虑。

窗外的天空开始泛起鱼肚白，鸟儿也开始愉快的鸣叫。长欢看了看天空，起身打水梳洗。清晨时分，各家各户都还没有起床，外头也鲜少有人走动。几个胡人的侍女向长欢的住处走来，在长欢的门口站定，为首的人小心敲了敲门。

长欢正拿着手绢擦脸，听见敲门声，急忙去开了门。她呆呆看着门口站着的几个侍女，不明白她们的来意。

为首的女子见长欢直直盯着她们，便向长欢行了一礼说道：“公主，我们是来给您化妆的。今日是您的婚期，阏氏怕您不会穿胡服，便叫我们来服侍您穿衣化妆。”

长欢听完，点点头说道：“那赶快进来吧。”她侧了侧身，将几个侍女请了进去。

那几个侍女进了屋子后，便开始利索的给长欢穿衣打扮。长欢呆呆的站着，任由侍女们将自己转来转去。

过了没多久，为首的侍女便站在长欢面前，行了一礼说道：“公主，衣服给您穿好了。您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长欢站在铜镜前，低头看着镜中的自己，前后左右都转了一遍。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打扮，摇摇头说道：“没有。”她看了看站成一排的侍女们，接着说道：“你们这么用心的帮我穿衣，我倒要好好谢谢你们呢。”

“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公主不必客气。”为首的侍女说完，给两个侍女使了使眼色说道：“你们给公主化妆，用心化，可别出了岔子。”

那两个侍女点点头，扶着长欢坐下，拿起胭脂轻轻涂在长欢的脸上。长欢的脸上还有着淡淡的疤痕，一经胭脂的遮盖，倒也显得肌肤粉嫩光滑。长欢看着镜中的自己，清冷的容貌逐渐被胭脂粉饰，仿若回到了她出宫前的情景。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两个侍女将口脂涂在长欢的嘴上，整个妆容总算完成了。为首的侍女给长欢行了礼，带着剩下的侍女们离开。临走时，为首的侍女嘱咐长欢，让她在房间里等着，等下会有人来接她去成亲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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