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夜里。
“银月!快开门啊!银月开门!”小男孩站在门外呼喊。
小女孩被门外的哥哥叫醒,慌忙从床爬起来,不等她来到门口,听风已经砸开了寝殿的木门,拉起她就往外跑,边跑边说:“快走!你父亲回来了,你一定要见他最后一面!”
银月的腿脚机械地跟听风跑起来,大脑却思考迟钝。
父亲回来了……最后一面……银月几乎要哭出来了。
他们赶到白帝的殿外时,银月已经累得喘不过气来,听风紧紧拉着她的手。
两个孩子就这么等在阴沉的殿外。
许久之后,大殿的门开了,一行侍卫从门内出来,刺目的阳光照在他们的脸,来人却并没有白帝的身影。
侍卫们散去,冷着脸的笠后才缓缓从大门里走出来,身后跟了一大群王朝的猎人与元老,甚至身体不便的大哥哥百里曜也被侍卫推着轮椅赶过来。
元老们宣布:王朝的掌权者零门颚白于刚刚过世了。
等候许久的两个孩子惊愕地愣在原地。
白帝的遗旨由笠后宣读:“王朝的继承人待定,王朝暂时由笠后掌权。赐继子听风以零门姓氏,成年之后为待选继承人,赐短枪“刺零”于零门听风。赐云冠财库由继子百里曜成年后继承……
独女零门银月……剥夺姓氏,赐死。其殿内一众仆女,赐死……”
银月傻傻得呆在原地,她还没从父亲过世的震惊中缓过神来。
“怎么会!这不可能!”听风瞪大了眼睛,急的站起来,朝着他母亲笠后跑过去。
笠后却匆忙收起了遗旨。
没用的,没人能再反抗当今的掌权者了,听风只能眼睁睁看着妹妹被围来的猎人们带走。
笠后冷漠离去。
贴身侍卫酒尾零按住了听风幼小的肩膀,暗示他不要轻举妄动。
随机,幼小的银月被大人们扔进了漆黑的水牢。
银月才不相信一直宠爱自己的父亲会留下那样的遗言,毕竟她是他唯一的血脉。在那个女人带着自己的儿子们来之前,她是父亲最爱的孩子。但是……
水牢里静得吓人,黑暗,阴冷。
银月脚下的水纹开始颤动,银月甚至有些站不稳,有什么东西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了进来。
“银月……”
熟悉的声音传来,是乳母。
太好了!乳母还活着!银月激动地期待着,却在墙壁一点一点出现的巨大影子里堕入绝望。
那怎么会是乳母呢?明明在刚才被笠后处死了呀!那么……
银月只觉得浑身僵硬,动弹不得。
走进水牢的是乳母,没错。但却是已经死去的乳母的尸体,那尸体的双眼混沌,一步一步凭借对猎物的渴望朝银月走来。
它脸肌肉一块一块瞬间膨胀变大,像被烤熟的即将爆开的焦糖爆米花一样,拥挤粘稠地挤在一起,眼球几乎要掉出来。
它一边艰难地挪动脚步,一边扒开嘴巴使劲往里填塞水里的大把水草,嘴巴都要被撑裂也不停下来……这速度渐渐变得疯狂。直到她的嘴角真的裂开两道血口子。
尸体正在蜕变着……它重复叫着银月的名字,一步步朝银月走过来。
银月惊恐地大叫,可四下无人,留守的侍卫也不知斗去哪了。
忽然之间,就在尸体即将撞在银月身时,墙缝里涌现出无数拇指大小的纸人。
纸人们像是被贴附着活人灵魂,动作灵敏又迅捷,他们很快挣扎着挤过地牢的石头缝隙爬进来,一起冲向被困在水里的银月。有的水泡湿,没沾水的便踩着前面的纸人向她冲过来,越来越多,直到完全把她包裹,窒息……她再也看不见怪物的身影昏迷过去。
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是听风命令酒尾零去水牢救了她,纸人是酒尾零所使用的猎人之力所化。银月在一辆马车醒来,赶车的男人是听风的护卫酒尾零。
“我们去哪?”银月问。
“王朝的边境,零门城。”酒尾零嘴里叼着烟,地说。
“为了你能长久活下去,一定记住几句话。”酒尾零道。
“什么话?”银月问。
“所有的神明,统统不可以相信。所有的傀灵,要尽可能地斩杀。”酒尾零道。
银月沉默不语。
他们加速了马车,朝远方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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