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届牵着马车,来到了一片开阔的荒地,极目望去,天高云淡,荒无人烟,除了一些残破、倾颓的栅栏外,没有任何视野遮挡物。
城郊旧马场曾经是觅城的富人们养马的地方,后来草皮被吃光了,就荒废了,基本没人来。
此时天将入夜,吴届停下马车,把七具尸体以一一搬了下来,头朝内,脚朝外,摆成了一个直径五十米的圆。
然后,他就盘坐到了地上,闭目等待。
夜色越来越深,这里周围没有房屋,没有树林,连虫鸟都不会飞过,最多一阵风吹过,静到了极致。
殇时,一天中最暗,最冷的时辰,也有传说,是地狱之门打开,向凡间收取一天中死去之人的魂魄的时辰。
吴届起来了,来到那两具被毒死的尸体前,它们已经浑身腐烂,散发恶臭,根本看不出面目。
吴届强忍恶心,提起桃木剑,刺破其中一具尸体的额头,用尸血画了一张符咒,然后,他又刺破了尸体的四肢,分别画了一条符咒。
这些符咒是那个村里的老人在篝火旁手把手教他的,吴届记得非常清楚。
最后,吴届深吸一口气,双手握剑,狠狠刺破了尸体的丹田。
“魂兮归来!”
“噗!”一声,尸体震动了一下,像要起来般。
吴届做好了他起身的准备,倒退出五六米,紧紧地盯着他。
然而,时间很快过去,尸体并没有再动,也没有任何异象出现。
怎么回事?
是我画的符咒不对吗?
还是那个老人骗了我?
就在吴届感到疑惑时,他的后颈突然传来一阵凉意,同时耳朵突然觉得一痒。
吴届回头,看到了一张苍白、疲惫的大长脸,离他不到三厘米的距离。
“妈呀!”
吴届顿时炸了毛,朝后蹦跳出十几米。
这是一个全身泛着幽光,面庞颀长,戴着武生帽,气质却非常文弱阴柔的年轻男子,他的面色极度憔悴,黑眼圈堪比熊猫,典型的被酒色掏空身体的样子。
“小伙儿,你找我干嘛?”那个人幽幽问道。
吴届双手握着桃木剑,咽了口口水,紧张地反问道:“你、你是怎么死的?”
那人幽幽地说:“我听闻逸香楼的小桃,堪称觅城烟花巷一绝,没有人能在她身上坚持三分钟,于是那天我去找她之前,吃了点药……不小心吃多了,中毒死了。”
吴届满头黑线,说道:“那我找错人了,你请回吧。”
那人却幽怨地说:“小哥,你可千万别把这事告诉小桃,不然我一世英名就没了。”
“放心吧我不会的。”
“唉,可惜临死前没能与小桃来一发……”
“呵呵,你快走吧。”
“你听过一句话吗?男人要是到了觅城,没与小桃相会一夜,就等于白来了……”
“快滚!别耽误老子时间!”
吴届晃着桃木剑怒道。
“唉,你把人家喊来的,又让人家滚……”
那个魂魄委屈地说道,然后慢慢飘上了夜空
半空中隐隐的有一扇门,为他敞开,把他吸了进去。
吴届把那个人的尸体搬回了马车上,然后回到了另一具中毒的尸体前。
他再次在那具尸体的额头和四肢上画好符咒,然后把剑尖指向它的丹田。
这次,能百分百确定他是死刑盒的受害者了。
吴届深吸一口气,一剑刺破了尸体的丹田。
一股冷飕飕的寒气从尸体的丹田吹了出来,他感觉打开了一个冰窖。
吴届打了个寒战,立刻退出十几米,然后原地转圈,因为他怕对方又从自己身后出来。
以尸体为中心,周围的气温急速降低,地面仿佛要结冰。
“呜~”
突然,吴届站定了,因为他看到一个轮廓,在黑暗中慢慢出现。
轮廓渐渐清晰,勾勒成一个身体肥大,满身脓包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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