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希错愕地看着他,想要从他的眼睛中探寻真相。
崔然低头,垂下了眼眸,缓缓道出了淮王在自刎之时,瞠目怒骂群雄的事。
当日嘉峪关外,淮王一身鲜血,怒目圆瞪每一个靠近他的人。
崔然无惧上前,大声呵斥:“你已无路可逃!今日,你将为你往日卑鄙无德,付出血的代价!”
淮王狂笑一声,横眉以对:“哼,成者王侯败者寇,史书向来为胜利者所写。我卑鄙无德?你们那工于心计,阴冷狠毒的周元佐就是个好人?”
“今日,我虽败犹荣,铁骨铮铮,无愧于天地!”
崔然愤慨逼问:“你阴险狠毒,连田将军的五岁女儿都不放过,如此行径,也敢自认无愧于天地?”
淮王闻言,惊愕之下,旋即大怒:“崔子期,你果然和周元佐那小子一丘之貉,狼狈为奸。哼,怪不得田瀚国揪着我不放,原是如此!”
“你把话说清楚!”崔然怒喝。
“田瀚国的女儿的死,与我无关!”
崔然怒愤交加,驰马上前与之交战!
淮王大笑三声:“哈哈哈,尔等小人,都不配!”
说完拔剑自刎,血溅三尺!
崔然下马,揪着他的衣领,声如蚊讷,不传于第三人:“田芙到底是谁害死的?”
淮王冷笑:“既得利益周元佐。”
而后断气。
崔然指掐入肉,不觉疼痛。
孙希吓得齿冷。
他把手伸给她,脸色发灰:“外祖父曾与我箴言:不行差踏错,步步为营,积蓄实力,以图自保。”
当夜,雨点敲打窗纱。
孙希彻夜都在做梦,痛苦难当。
当她扼着自己的喉咙醒来的时候,才明白自己根本不是在做梦。
也许之前,崔然只想要当个郡王,那现在,他知道了真相,那他……
雨丝如麻,点点滴滴,撞着心头每一丝恐惧。
当日嘉峪关外兵士众多,淮王所言,不是秘密。
皇帝是执棋者,且棋艺高超。
自己外祖父卢僧固尚且不是对手,何况崔然?
孙希烦闷地下了床,趿着鞋子来到窗边,喘息着打开窗子,雨水映着大红灯笼,就像是血水。
她伸手接了一点,放到舌尖,又苦又涩,还是冰冷的。
霓裳阁,一定要做出些名堂!
几日后,
莱国公府萱沚堂。
靖国夫人端坐炕头。
下首两边,分别坐着卢敏和崔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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