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敏砰的一声放下手中的茶盏,生气道:“在你眼里,我总不如别人。崔夫人沉鱼落雁,又温柔贤良,岂是我能比得上的?但你也没有国公的爵位让我可以做国公夫人。”
“你这女人真是,笑笑的婆婆,不是你老在我面前夸她吗?怎么就又成了……哎,跟你真是没办法好好说话!”允良按了按眉心,深觉头疼!
烛影摇曳下,案几上那只雕绘繁复的洞鼎石盘龙熏炉,云云绕绕地吐着青烟,是卢敏一贯燃的檀香。
孙允良忽然觉得有些气闷,披上外衣,起身准备去院子里走走,散散胸口的胀气。
卢敏以为他又生气出走,心里更是烦躁,胸口怒气上涌:“你走好了,我也不稀罕你在我房里待着。”
允良回头,重重叹了口气,张了张嘴,终究没说什么,转身出门了。
卢敏拿起茶盏将残茶一饮而尽,一个人坐在那儿生闷气。
忠勇侯府关于孙泊的流言,愈传愈烈。
她质问允良,允良只说了句“不可能。”再无别的话。
孙泊日渐消瘦,话也越来越少,既不为自己争辩,也不承认就是他所为。
她把气出在荀氏身上,荀氏只唯唯诺诺地应着,承受着,她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点也不解气。
徐氏有时候倒是和她同声同气,一块儿怀念孙云,一块儿流泪,互相安慰。
卢敏起身,打开一个梨木盒子,拿出里面的佛珠,小心地摆在案前,对着佛龛里的观音像咬牙切齿道:“保佑我儿显灵,让幕后黑手不得好死!”
迦叶轩。
日暮西山照归处,一晌贪睡!
次日天未亮,崔然便要起身早朝。
正待翻床而下时,忽觉襟口一紧,似被什么扯着。
他低头看去,只见一只肉嘟嘟的小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襟,透明的指甲因微微用力而带上了淡淡的粉红色,像花苞里的海棠花瓣,稚嫩柔软。
昨晚大约忙到很晚吧,此时的孙希睡得很沉,白里透红的秀美面颊上一片安宁。
他心里莫名地一阵欢喜,低头亲了亲那只白胖的小拳头,小心地解开衣带,褪衣后,轻悄悄离去。
待天渐明,孙希打着哈欠醒来,伸了个懒腰,蓦然发现手中抓着一件衣衫,上头隐然有自己一贯熟悉的气味,淡淡茶香。
孙希怔了怔,抱夏见她坐起,又看了看她手上的衣衫,忍不住笑道:“世子爷待您,真是细心体贴。”
孙希笑了笑,心里如蜜罐般甜腻。
“抱竹,将我平日里画的仕女图,加上昨日的,全都放在一起,用黄梨木盒子装起来,今日要用。”
“是,大奶奶,今日去宁禧堂,是让我跟着吗?”抱竹满眼期待。
“嗯,你和抱夏跟着我去。”
抱竹犹如得了赏赐般,一脸的喜悦:“谢大奶奶,我一定低眉顺眼,安分守己,好好听您的话。”
孙希摇了摇头:“这不是你的性格,不需要你这样,你往日里怎么样,今日就怎么样。”
抱竹一脸错愕地看着自家的奶奶,不敢置信道:“您,您说的是真的?往日里,你不是老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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