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原本就没有粮食了,现在又回来五千要吃饭的败兵,魏君濯当然不会阻止,恨不得再给他们塞进几千几万流民做负担才好。
魏国,是真的富饶,围城这么久,之前还在苍风港屯兵三万,竟然还有余粮和援军,能够让他们慢悠悠的守着鄞州。
十七想了想,说道:“公子,不如卑职再去联系联系周信海,或许他有门路办法,还能筹些粮草。”
“不必麻烦舅舅了,他只是个商人,而且,眼下通讯不易,昨天魏军不是还杀了我们一队斥候吗。”
“是。”
顾澜放下马料:“走,我们去会会李元驹。”
又是一个被他爹揍过的倒霉蛋。
此刻,军营内百夫长以上的将领,都在主帐内议事。
顾澜跟南十七一起,还没走近,就听见里面传来了一个陌生男声:
“王爷身受重伤,本将军乃军中唯一的中郎将,亦是王爷左膀右臂,鄞州战事未定,应该由本将军做一军主帅,怎能让一个毛头小子统领三军?”
随即,是唐战带着愤怒的声音:
“苍风港一战,魏国只派了三千将士攻城,李元驹你就被打的只剩下一半士卒,如此守城能力,怎能领军?而且,王爷昏迷之前曾亲口说过,军中事务,暂且全权交给顾校尉!”
“苍城一战,是本将中了陆剑奸计,此事不必再议。你也说王爷的话是暂且,如今我既然回到了鄞州,三军之中,谁不知我李元驹武功高强,战功累累,当然是由我领兵。”
“李元驹,你想违抗王令?”
“我可不敢,倒是你,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偏将军,是要借王爷之威,以下犯上不成!”
顾澜皱了皱眉,直接走进营帐:“呦,睿王还没死呢,李将军就想当鄞州主帅。”
睿王还在昏迷,这李元驹回援,倒是争夺起主帅位置来了。
营帐内,唐战和一名陌生男子正虎视眈眈看着对方,双方气势汹汹,各自都红着眼。
容珩坐在一侧,手中是一盏茶水,清朗的面容覆着一层凉意,仿佛与世隔绝。
他虽然挂着一个军议校尉的职位,但更是皇子,除非皇帝下旨让他像睿王一样领兵,否则争夺主帅这种事跟他无关。
此时,唐战想遵从容朔昏迷前的话,让顾澜做三军主帅,回鄞州的李元驹却仗着自己挂职更高,力压众人。
唐战气个半死,李元驹也满怀愤懑。
帐内,李元驹身着战甲,看起来二三十岁的模样,面容英武,看到顾澜进来,眼中却带着厌恶和不屑:
“你就是顾小侯爷?一个托庇祖荫的纨绔子弟,小小年纪,就觉得自己能领兵打仗了?真是可笑至极。”
顾澜眼神一冷,道:“你就是睿王妃的侄子?我尊睿王为兄,你是不是得管我叫声伯父?”
之前,容珩跟她说过,李元驹是睿王妃的侄子,也就是睿王妃的二叔李步老将军的孙子。
李家从前出过李青和李步两位将军,不过现在,这两位将军都年事已高,李家年轻一辈,只有个李元驹还算争气,是睿王麾下的二把手,又管睿王叫伯父,担任边军中郎将。
他从前被顾侯爷揍过,现在看见顾澜,就想起了那时的耻辱。
李元驹恨恨的开口:“顾小侯爷这是什么意思?”
“睿王妃的侄子,这又是什么意思?”顾澜一脸平静的反问。
南十七眼眸一转,大声道:
“军中,我家公子可以称定远侯世子,亦是皇上亲封的骁骑校尉,大家叫世子,校尉,或叫一声小侯爷,都无可厚非,李将军却说世子是托庇祖荫,若说祖宗庇佑,你呢,何尝不是将门李家之后,还是王妃的侄子。如此唤你,有何错?”
李元驹勃然大怒:“你休要污蔑王妃和王爷,本将军乃堂堂正正的大燕边军中郎将,能担任此职凭借的是自己战功赫赫,言尽如此,当下,军中谁能比我武功更高,资历更深,更适合做统帅?”
唐战闻言,攥紧了拳头,声音低沉:“上旬,你还在练武场上输给了肃翊。”
李元驹冷哼一声,看向肃翊,伸出一根食指直指着他,扬声道:
“此人与容五公子勾结,是昔日的萧家人,等王爷醒来,必然对其严惩不贷,须知,南境边军姓容不姓萧,这样的人,武功高强又如何,有何资格做三军主帅?
还有,顾小侯爷是定远军的骁骑校尉,可不是我南境边军的骁骑校尉。”
唐战的面色难看起来,黑脸更沉了几分。
周围其他将领看向肃翊的眼神,也多了一抹异样。
原本,肃翊戍边多年,在军中威望很高,武功与领兵能力都不输于李元驹,统兵风格还和王爷相似,的确适合做眼下这个鄞州统帅。
可是,他是跟容珩一起回来的。
肃翊暴露了萧家人的身份,统领的又是那五千素来不太合群的平南军,虽然唐战知道,王爷若是醒着,绝不会惩罚肃翊,但是他难平众人悠悠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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