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景画僵硬着肩膀,居然从仰靠的背枕上“倏地”立了起来,景妈妈连忙放下削了一半的苹果,上前扶住了她。
“这才打了钢板,不能乱动!快躺好,还想重新做一次植入啊?!”景妈妈半是心疼、半是忧虑地回答道,
“确实是你刚应聘成功的公司,要不,咱们不去了?
董事长发生了命案,肯定影响特别大,说不定就全体自乱阵脚了。
不是还有好几家公司,都想和你签合同吗?”
“妈,你这就小看星月集团了,这是家资产上百亿的大企业,制度和应急机制都很成熟的。
这件事肯定会带来波澜,但应该不会撼动大局,更和我这样的普通小职员无关。”
刚才震惊之下确实有些激动了,竟然借了肩膀的力,景画现在才感到一阵疼痛传来,不由得一边“斯哈”着吐气,一边开着玩笑宽慰妈妈,
“我的大美术老师,你终日沉浸在光影和艺术之中,与青春少年为伴,从不问红尘俗事,这个也就不要多想了!
林珑女士,你就是仙女本仙,继续做你的‘姑射神女’去吧,这些我都自有分寸,相信爸爸也是这样想的。”
“你这个皮丫头!”景妈妈虽然已经嫁到苏州20多年,但只言片语里,还是带着山东家乡的口音,
“既然你这样振振有词,这件事就先搁置起来,首先声明一下,我是绝对不同意你去的!
至于你爸爸那里,我的意见就是他的想法,不信,你可以自己去问问。”
景画当然知道爸爸是“宠妻狂魔”,妈妈的这份自信满满,有着强硬的后盾和理由--
一个男人自追求她开始,26年来,夜以继日对她宠溺得毫无“下限”,如果不是违反原则的事,从来都是百依百顺、连辩驳的念头都不会有。
所以,就算景画刚才极力讨好她,可一旦是她拿定主意的事,估计谁也没有能力去更改了,或许,景画憧憬期待的星月集团,是真的去不成了!
看到景画一副认真思考的神情,景妈妈又温柔低声说道:
“你现在什么都别想了,第一要紧的大事,就是养好伤,其他以后再说。”
景画早就灵机一动,想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但此时却是“天机不可泄露”,就只是答应着笑了笑,又惯性般地问道:
“千姿的家人来看她了吗?她现在怎么样了?”
“医生说,她是中度的脑震荡,需要休养一阵子。”景妈妈先是避重就轻地说着,紧接着又叹息了一声,
“这个孩子啊,也是苦命,没了亲妈,她爸爸又是个不靠谱的人,怎么会来看她?
你放心吧,好在你们两个,都不是什么无法活动的重伤,病房靠得又近,我一个人完全可以照顾好。
她是你最看重、最要好的同学之一,人也乖巧懂事,我打从心底里喜欢。”
“林老师是天底下最善良、最好的人,老妈万岁!”
听到燕千姿的身体没有大碍,景画心里的石头就“哗啦”落了下去。
如果不是肩膀受着伤,她一定会像往常一样,抱住母亲一边奉承、一边撒娇的。
“就属你嘴甜!”
景妈妈看到,恢复平日里娇俏模样的女儿,这两日来郁结在胸的闷气,终于舒展了开来,一边继续拿起苹果准备削,一边笑道,
“待会儿你自己休息一下,我去千姿那里看看。”
“不待了,现在就去吧!我不想吃苹果,妈,千姿就拜托你啦!”
景画听到妈妈关门的“吱嘎”声后,思维就又陷在了,怎样才能顺利去星月百货上班的“策略”里。
这件事,爸爸是“三个菩萨烧两柱香--不用指望”的,但也根本不用她自己亲自出马,甚至不用她出一分力、说一句话,就能迅速而完美地解决掉。
因为此时,她心里已经有了“一招即中”的“杀手锏”人选,而且还是两个!
突然,似乎有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从门外走廊里传了过来,景画一开始以为是幻听,但随着脚步声的越来越近,她的心跳也莫名其妙得加速起来。
莫非?!是“灰影”?!他来了?!他居然来看她了?!
他们救援完人质之后,还有这样的后续慰问吗?!
她感到全身无缘无故地传来了一股电流,一颗心已经噎在了嗓子里,如果张开嘴,真有可能一不小心蹦出来。
她又连忙将自己打量了一遍,确定很是干净整洁之后,还是有些慌乱和不满意。
她因为一直做噩梦,自从入院以来就没怎么睡好,现在一定是有些苍白和憔悴,肯定和平时的样子差了十万八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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