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是他一个私心,也可以说是一个借口,等你真的与他一党之后,希尔艾力会跟南方那位联手,你就会跟奎隼一样,成为一个前排的炮灰,还会连累镇西侯和云鹰营。”
“你想让我怎么做?”
“你可以先假装身有反骨,不服从我的血脉统领。”
简平星一挑眉:“这还用假装吗?所有人都在说我这个半血对你毫无忠诚,说得我自己都快信了,若不是我的兽灵不允许,我有时真想造反。”
李叡假装没听到他的话,继续道:“你还要假意考虑希尔艾力的示好,但是最好派你的副将跟他们接触,等到必要的时候,弃车保帅,让你的副将出来替罪。”
“万一他们有无礼请求怎么办?”
“只要不影响到最终的计划,可以答应他们。记住,我们的目的是引蛇出洞,让南方那位自己出山来。”
“南方有什么新消息吗?”
“我今天已经正式下令把左丞相章五才派去南都,相信他去南方之后,会带来更多的情报。”
简平星凝眉,剑眉下的灰蓝眼瞳如火:“我老爹之前已经给我说过了,让我做好万劫不复坠下神坛的准备。他自己更是时刻待命,只等起事。”
“侯爷不会对我有怨吧?”
简平星勾起一边唇角:“我老爹还说了,身份地位不过是虚名,而且原本就是你李家赐给他的,你要收回去或是怎样悉听尊便。”
“那你呢?”
“至于我。”简平星紧紧盯着李叡,“你是小月选择的男人,也是我效忠的男人,我会誓死追随于你。你不用管我会怎么想,只要记得,我会为你战死,虽然可能是骂骂咧咧地诅咒你然后死去。”
李叡报以感激的眼神:“这些事希望你们能够对安月保密。”
“我巴不得这样,之后的事情如果真的像你预料的那样发展,她会恨死你。”
李叡咂咂嘴,继续道:“希尔艾力王国眼下正在内乱,他们的王储古再丽公主跟奎隼还有奎隼背后的势力政见不合,古再丽只想平稳发展,不想冒险激进,奎隼正在给她使绊子,明天希尔艾力的使团就会进宫来,是个探他们风向的好时机。”
“我会做好的。”简平星收起戏谑,终于有了一些正经,“只是,什么时候起事比较合适呢?”
“只要是在紫水肆虐之前就行,如果希尔艾力的人畏惧不前,必要时云鹰营可以自己想办法,给他们火上浇油,只要把他们拉下水,确保日后有正当的名义去讨伐他们。”
“我明白了。”简平星百年难见地给李叡行了军礼。
李叡站直,给他颔首致意。
临走前,简平星回过头来:“你一定要照顾好小月,我为大陈所做的一切,她是最大的意义。”
随后,简平星面上面无表情地推开了门,刚好遇见简安月在院里。
她是为了李叡贬迁章五才的事情而来。
简平星看见妹妹被蒙在鼓里的样子有些心疼,可是他还要帮着李叡继续瞒她,有一刻,他深感无能。
兄妹二人回到了凤仪宫。
晚上那只小白狗又来了。
简平星早就认出了小白狗的身份,但是他不能声张,更何况简安月还很喜欢小白狗的样子,于是简平星只是警告了一下小白狗不许进房。
第二天,使者觐见。
时隔多日,简安月再次戴上花冠。
看见帘中的伊人时,李叡愣了一下,他已经多日不曾好好看过简安月簪花的样子了。
那一刻,他好像又看见了他的少女。少女眼波羞涩,耳旁戴着他为她摘的花,轻声问道:“好看吗?”
于是乎,他拉不住自己的心,把内心最强烈的感受告知于她。
“很美。”
简安月听到了,可是,脸上的笑容没有变,仍是像一张假面。
新到的朋友不止是小白狗,还有希尔艾力。
苍狼·希尔艾力。
一个完美地继承了希尔艾力·坦克王相貌的王子,满头毛茸茸的樱白短发,一双碧绿眼眸深似林海。
李叡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就莫名地感觉不舒服。
然后他看见了简安月和苍狼在堂上相互赞美起对方,虽然知道是在客套恭维,但是李叡还是一阵酸意升起,不得不装成大度,于是抬起一杯酒一饮而尽,洒了几滴出来。
然后,李叡跟使团开始交谈。
他看着坎吉奉承的嘴脸,心里闪过讽刺的感觉。
坎吉还说带来了几个舞姬,要为众人献上一舞。
李叡很想告诉他:世上最美最好的西域来的舞姬就在他的身边,并且只会为他一人舞蹈。
可惜他不能,他只能装成很感兴趣的样子,让人把舞姬带上来。
不曾想,只一眼,李叡呆住了一瞬。
那个从纱中钻出来的蓝眼舞姬,给人感觉是那样熟悉。
对了,李叡有次做梦,梦到简安月给他跳舞,就跟现在的场景一模一样。
于是他情不自禁多看了一眼,但是只是一眼,回过眸来,简安月的位置已经空了。
又是一阵没有来头的心烦,李叡开始喝起闷酒,周围的使臣上来开始奉承他。
李叡随口应付着他们,顺口一并夸了几句舞姬的舞蹈好看,谁知坎吉居然把舞姬作为献礼奉了上来。
这可能是李叡做过的最后悔的事之一了。
简安月回来了,坐在椅子上一语不发,就连她以前最爱的小煎牛肉也味同嚼蜡,只是盯着一个水蜜桃发呆。
李叡看见了她的样子,可是被使者围住,没有办法去与她交谈。
后来,宴会散了。
李叡晚上回到长生殿,仍是感觉心里堵得慌。
简安月在宴会上无神的双眸深深刺痛着他的心。
还有那个苍狼,李叡一想到别的男人当着他的面夸自己的妻子就邪火大冒,奈何碍于身份,他只能按下不表。
因为她是皇后,是要被万人称赞的才算正常。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旁人怎么夸简安月都无所谓,唯独这个苍狼多看她一眼,李叡浑身的警戒就自己站出来了。
他一人在殿里用膳,喝着闷酒,忽然从殿外飘进来一个舞姬,抱着一坛美酒来到李叡身边。
“谁让你进来的?”李叡有些生气,不清楚她怎么绕过守卫的。
“陛下,妾身名唤莎依,来为陛下晚宴助兴。”
“滚。”李叡言简意赅。
可是莎依好像听不懂大陈官话一样,自顾给李叡斟酒。
他看她一个女子,也不愿上来就让禁卫军粗暴地把她拉出去,不曾想她愈发放肆。
李叡又用西域语骂了她一句滚。
莎依一抬袖子,点点金粉落了下来。
金粉被李叡吸进去,方才蹙起的眉宇慢慢放松,忽然整个人变成迷糊状态。
他自己都不知道在做什么,他喊退了上来捉莎依的蔡公公和宫人们,让莎依留了下来。
再然后,李叡一杯酒下肚,双眼一黑,倒在了桌上。
他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
李叡睁眼,看见身旁莎依一丝不挂地裹在被子里,自己的衣服也被扒开了。
他愣了好一会儿,爬下床来。
莎依好像被欺负了一样,瑟缩起身子躲去床脚,瞪着一双蓝眼睛看他。
她离开的身下,有一团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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