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想与现实之间的距离,有时就是一些缗钱而已。即如现在这般,阿史那博恒有一贯缗钱。
苦于囊中羞涩,段晏对那些旖旎场所,低档的不愿意去,高档的又去不起。
妓院青楼内,到底是何样的别致风光,是他长久以来的幻梦,早就想一窥究竟了。
此时被曹世宇提及,段晏怎能不欣喜万分?
阿史那博恒本就是粗豪的汉子,对于钱财从不在意,那个粗人,只对拼打和酒肉感兴趣。
段晏暗想:即便阿史那博恒不想去,但若是曹世宇稍微鼓动如簧之舌,花楼一观的梦想,也必能立即实现。
立即回去单独的住处,段晏迅速地盥洗一番。
梳理了头发,戴好了幞头,再换了一套干净整齐的军袍,他拿起一面海兽葡萄纹铜镜,仔细地查看着脸庞是否清洁。
确认无误后,他就带着欣喜加期待的心情走出了屋子,再得意地走向马厩的侧门。
想着曹世宇或许要劝说阿史那博恒,或者那二人也是要盥洗、梳理、更衣,段晏暗自估计要等候那二人一会儿。
因此,他即便心中急切,但脚步倒也还控制得住。
但他刚走出侧门,就听到暗黑的小街中,传来曹世宇低低的笑声:“段三兄真是谦谦君子,果然是耐得住性子的。”
见到阿史那博恒和曹世宇二人已然等候,段晏连忙一边拱手说着“抱歉”,一边快步走过去。
阿史那博恒似乎略有不悦,闷声说道:“世宇说是段三兄想要去花楼看看,阿史那正好有贯缗钱,也并不在意。就算成全了段三兄的心愿!”
真的和自己猜测的一致——阿史那博恒不很愿意去,但被曹世宇说动了。段晏暗自佩服自己的判断,也就再连声说着感谢的话。
三人边走边说笑几句,情绪都好了起来。
阿史那博恒迈开大步,嘴中发狠般地说着:“世宇只说那里是官将们才能去的,阿史那却是不服!非要看个明白不可!”
段晏听到这话,暗暗地向身边的曹世宇竖大拇指,称赞他的激将法很有效果。
三人并未走多远,就在一处里巷内停住了脚步,看向近旁的这所院落。
门楼上挂着红色灯笼,院内拔地而起的阁楼中,处处窗栅闪现着灯光。
段晏的心情激动不已,低声连连说道:“‘香影楼’!好名字,好名字!”
曹世宇笑道:“可以吗?”
段晏眼神呆滞地看着这所院落门上的牌匾,口中喃喃地说道:“香影楼。可,可。”
曹世宇笑了一下:“段三兄既然认可,我等就进去坐坐。”
阿史那博恒也不说话,径自迈着大步走入。
刚一进门,三个男人就被满院子的女子熏香之气,呛得不住地咳嗽、喷嚏,感觉透不过气来。
一个杂役的笑脸,随即迎了上来。他一边拱手施礼,一边口中叫道:“几位将军,小人见礼了!”
段晏心中暗笑:好伶俐的厮役!来的都是客,来这里的客,必有钱!这些厮役就只有送来好听话、笑脸迎!
曹世宇脸上也满是开心,随口说道:“好说,好说。”
三人在杂役的引领下,步入小院中。
院子不大,但布局和设置,看得出来很是下了一番工夫。
白色小石子铺成一条小道,近旁有一个小小的池沼。边上种着一株松树和一丛修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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