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多常人看不见的物质,在被“门”所吸收,那是迷雾信徒们死后残余的灵魂力量,也是夹杂着大量血腥的杀戮。
而这些事物,本来是用于呼唤雾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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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楼中。
灰袍首领方才的冷静荡然无存,转而变成一种癫狂的愤怒。
作为仪轨的发起人,灰袍首领自然能察觉到,本该献给雾母的、他们谋划了数年、用信徒们生命换来的禁忌物质,在被另一个恐怖的存在掠夺、窃取。
显而易见,那是另一位邪神。
这种心情就好像是青梅竹马的异性友人,花了数十年的时光,和她的感情终于即将水到渠成、迈入下个阶段,然而就在这时,友人被不知道哪里来的黄毛抢走,然后几天之内变成了对方的形状,还要发来照片和视频作为炫耀,附上一句“对不起,XX君,我已经回不去了。”
光是想一想,血压就蹭蹭的往上涨。
“你怎么敢!”
灰袍首领咆哮出声:“你到底做了什么?”
只是他愕然发现,之前还笼罩在房间内的阴影,早就悄无声息的消散。
那个诡异的黑袍人,更是不见人影。
这无疑加剧了灰袍人们心中的愤怒、屈辱,然而他们这时不能去针对他。
为了防止那位可恶的神祇,将禁忌物质全部抢走,灰袍人们只能将仪轨提前,呼唤来一个更加残破、更加不完整的雾母。
“伟大的纯白迷雾之母啊……”
“请将您的注视投下,我们这些最卑微最虔诚的信徒,愿将一切奉献于你!”
“……”
在短暂的祷告后,灰袍人们高声呼唤:“雾——雾——”
只是一个极其简单、纯粹的音节,却在不断的变化,时而高昂、时而低沉。
变化的不仅是音调,更是这个音节的韵味、含义。
像是连这个文字本身,都在向某种不可知的存在转变一般。
在旁人耳中,渐渐变成一种无法听懂、无法被理解的音节,超脱于人类的认知,将要升入极高的穹宇,达到迷雾的家乡——那片寂灭的神秘地域。
而随着声音的传递,楼下的【编织者】、地位较高的迷雾教徒,也停下了手中的杀戮。
他们跪倒在地上,神情满是沉醉,像是沉浸在无与伦比的幸福之中。
同样奇诡的音节,从人们口中吐出。
就连原本反抗、躲藏的低级信徒,也不免升起认同和荣誉感,做出相似的动作。
躲在角落、身披灰袍的朝川梦野,本来也快被那虚假的美好梦境俘获,然而他的大脑突然一阵清凉,像是某种污秽的事物从他的灵魂中被抽离。
他隐约猜测到:‘这是那个神父的手段?’
‘他居然……真的让我活下来了?’
虽然现在还未逃出生天,但朝川梦野还是不禁为对方的手段感到惊骇。
看似没有帮助,仿佛只是一连串的巧合,却真的让他活到了现在。
‘简直像是在操控命运……’
朝川梦野不敢再往下想,他尽可能向门口走去,却忽得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名身材高大的编织者,雾蛛。
雾蛛正跪倒在地上,虔诚而虚无的看着头顶。
面容迅速消瘦,精气神萎靡,那双眼眸的光渐渐黯淡。
他的灵魂在逐渐凋零,成为祂降临现实的材料之一。
朝川梦野心底泛起浓郁的寒意和反感……原来,这才是迷雾信徒,原本的我,也会是以这种姿态死去吗?
这时,他的余光突然瞥见,那先前在顶楼出现的黑袍人。
一瞬间,朝川梦野如坠冰窟。
‘我不会要死在他手里吧?’
好在,那可怕的男人没有这么做,而是信步闲庭的走在跪倒的信徒之间,仿佛根本不是处在仪轨的现场,天空中的“门”也与他毫无瓜葛,像是出来吃个夜宵一样轻松随意。
‘他究竟是什么人?’
朝川梦野不敢多想、不敢多看,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
在这栋烂尾楼的上空。
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正在抢夺着楼内的禁忌物质,这是邪神间的争夺,是凡人不可僭越的领域。
只是看着那片夜空,都能感觉到有污秽的存在,顺着视线钻入眼眶、深入大脑,积累得多了,便会因此疯狂。
原本打算身先士卒的易爽,只能在下属的劝说下,和大部队一起,远离了烂尾楼。
这种情况,早已出乎了他们的预料。
但人们仍是以敬畏、惊惧的视线,目睹这一切。
随着楼内的迷雾教徒几乎死绝,一只女人的眼睛,半开着浮现。
而与之相对的,是被打开的“门”中,伸出了骨指,而且不只一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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