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我?”夙琅捂着脸,呆立在原地。
“夙琅,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定过亲了你知道吗?你和奚玮的婚事是从小定下的,奚玮对你怎么样,你心里不清楚吗?他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这么对他?”
夙弦心里又气又急,虽为奚玮不值,更多的却是担忧夙琅,江离,真的不适合夙琅。
“我知道,我对不起他,”夙琅突然流下泪来,“噗通”一声跪到了夙弦面前。
“你干什么?”夙弦吓了一跳,夙琅一向心高气傲,还从未这样给人下跪过。
“阿弦,不,姑姑,我求求你帮帮我,我知道我对不起奚玮,可是我真的不喜欢他,从前定亲的时候我还小,我根本不懂事,我哪里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可是后来我遇到江离,我才明白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姑姑,你一定可以理解我的,你为了战无双,连命都可以不要,你一定明白喜欢一个人的心情。”
“夙琅,”夙弦深呼了口气,头疼不已,看夙琅这个样子,是真的对江离入了魔。
“我和战无双之间,并不是你想的那样,算了,和你说这个也没用。
我只问你一句,你喜欢江离,那你了解他吗?你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吗?”
“真实身份?”
“是,他不是一个普通的江湖游医,其实,他的真实身份是……”夙弦把江离的身世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你现在明白了吗?他一开始来到夙家,也许就是目的不纯,他接近你,是有目的的,也许根本就是想借着夙家的兵力,夺回他的少主之位。”
“你胡说,你根本什么都不懂,”夙琅却像是被人踩中了尾巴一样,大哭起来,“我倒情愿他接近我,利用我,也好过如今这般对我。
你说我不明白,那你又知不知道,他有多喜欢你?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他抱着目的而来,那他选择我,和选择你,又有什么区别?
可是,即便你心里从来都没有他,即便你和战无双定了亲,他却依旧不肯接受我,他连一个正眼都不肯给我,他心里只有你,姑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嫉妒你,多恨你……”
夙琅崩溃的大哭,哭的撕心裂肺,像是要把这些日子以来,心里所有的委屈和痛苦都发泄出来。
夙弦愣住了。
江离喜欢她吗?
也许喜欢吧?
夙弦也不是真的那么迟钝,有些地方,也能察觉到,可是,如果说江离那么喜欢她,她却觉得不可思议。
他们虽然算得上朋友,但是交集,并不多吧?她一直都以为,江离即便对她有好感,也不过是如朝雾般,浅浅淡淡,风一吹,也就散了,就如她曾经对他那淡的几乎不存在的好感。
不过眼下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还是要先把夙琅劝回来要紧。
“那你既然知道他不喜欢你,你还要嫁给他?夙琅,你的骄傲,你的尊严呢?”
夙弦觉得不可思议,眼前的夙琅,简直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因为他喜欢你,我就不可以喜欢他了?哪怕你有了未婚夫,有了战无双,你还要霸着他不放?”
夙弦:……
我特么什么时候表露过这个意思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这要不是自己的亲侄女,不是从小和自己一起长大的情分,她真想一锤子劈开夙琅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浆糊。
“夙琅,你先冷静一下,”夙弦压抑住心中的怒火,决定暂时先不要刺激到她。
“就算我和你父亲,真的同意解除你和奚玮的婚事,江离不喜欢你,不肯娶你,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呢?”
“别人没办法,但你肯定有办法,”夙琅像是突然抓住了救命稻草,眼睛亮的吓人,“姑姑,江离他心里只有你,你的话他一定会听的,只要你让他娶我,他会娶我的。”
“不可能的。”
先不说她绝不会开这个口,就算她真的说了,以她对江离的了解,江离也不会答应。
江离那个人,看着平易近人,很好说话的样子,其实为人极为高傲,这一点来看,他们俩是一类人。
“那姑姑,你帮我劝劝父亲,让他派兵帮帮江离好不好?你们完全可以以此作为条件,让他娶我,他一定会答应的。”夙琅此时,已经完全陷入了魔怔。
“就算他真的答应,这样的婚姻,就是你想要的吗?”夙弦彻底冷下了脸,“对着一个心不在你身上的男人,你真的会幸福吗?”
“姑姑,他会喜欢我的,”夙琅争辩道,“他现在不喜欢我,只是因为对我不够了解,只要我们成亲了,我对他再好一点,他一定会……”
“不会!”夙弦毫不留情地打断,戳破她最后的幻想,“夙琅,我很明确地告诉你,女人对男人,还有可能因为感动而日久生情但是男人对女人,这种几率,很少。
一个男人如果在一开始对你就没有好感,那么他很可能永远都不会喜欢你,男人对待感情,一旦心冷起来,哪怕你用一辈子的时间去捂,也捂不热。”
虽然她没去真的喜欢过一个男人,但是前世,她却看过太多太多这样的事。
所以夙弦是挺相信一见钟情的感情的,她觉得,只有第一眼的吸引,才会让人有了解和相处下去的欲望,如果一个人从一开始便对你没有兴趣,那么,以后也很难有兴趣。
这话看似肤浅,夙弦却认同。
“你胡说,我不信,”夙琅拼命地摇头,“他既然能喜欢你,为什么就不能喜欢我?我们是亲姑侄,我们一定有相像的地方,你不过是怕他喜欢我,才这么说的……”
夙琅这一说,夙弦倒是真的打量起来,观察之后,结论是,她和夙琅长得真的一点也不像。
两人虽然都算得上是倾国倾城的美人,但是眉宇间,却没有半分相似,夙弦甚至觉得,她和夜氏,都要比和夙琅来的相似一分。
“我言尽于此,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但是你想要让我帮你,想让你爹出兵帮你,是不可能的。”夙弦心知自己已经劝不了她了,索性不再劝了,但是,她真的很失望。
如果是夙瑶,她早就想出一百种办法,折磨的人生不如死,绝对起不了半点心思,可是对夙琅,她却不忍心。
钻了牛角尖的人,等撞破了南墙,撞的头破血流,自然要停下来,总之大婚那天,她就算是绑,也会把夙琅绑上花轿,绝不会看着她毁了自己的一生。
“夙琅,你最好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现在成了什么模样,这样子的你,你自己喜欢吗?”
临走前,夙弦留下这样一句话,夙琅呆呆地愣在原地,半晌后,再次嚎啕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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