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妈妈正在为谢氏挽发,她素来做惯了这些事手艺也好,三下两下便挽好一个发髻,再为她簪上珠钗发饰。
这时一位身着体面的婆子走了进来,脸上毫无恭敬,木着脸扫视了一圈:“姜夫人。”
谢氏闻言从内屋走出来:“你是?”
方妈妈微微颔首:“我家夫人让奴婢过来迎你过去。”
谢氏一喜:“长姐回来了,我也有好多年没见她了,妈妈稍等,容我换身衣服。”
方妈妈道:“姜夫人不急,我家夫人还没起,昨夜回来的晚了些。”
姜瑟闻言,眼神暗了暗,只怕昨天根本没去拜佛,躲在哪里看着她们的好戏吧。
谢龄坐在象牙木金镶玉梳妆台前,用指腹挖了一点纯白的膏状物,细细的擦在脸上:“人呢?”
涵香手里托着一个托盘,垂着头恭敬的回答道:“回夫人,方妈妈已经去请了。”
谢龄闭着眼,毫不在意的说:“嗯,替我梳妆吧。”
“是。”
谢氏和姜锦姜瑟已经在外等候了半个时辰了,姜瑟还好,姜锦好像快坐不住了,一大早被叫过来,还没有用膳,此刻又冷又饿,着实难受极了。
晚棠和以葵恭敬的站在两位小姐身后,她们此刻也不好受,没有手炉还要站着,脚冻得都有些麻木了,两人不自觉的站的近一些。
“不能让我们进去等候么?冰天雪地的我们能抗住,丫鬟也受不住。”姜瑟忍不住开口。
“瑟瑟,不得无礼。”谢氏斥道。
方妈妈一开始见到姜瑟那张脸着实还是被震惊了一番,自家小姐一直以来都是京城闺阁少女中的佼佼者,不敢说是京城第一美人,但也是能排的上号的。但更眼前这位比起来,好像还差一大截。
不过这话只敢在心里说说,所以方妈妈忍不住对姜瑟就多了几分关注。
姜瑟一开始就察觉到方妈妈审视的目光,所以故意做出这样无脑任性的模样,来消除薛家人对她的戒心。
涵香端着水盆从屋内走出来:“姜夫人,我家夫人昨夜回来的晚了些,今早起的迟了。只不过昨晚夫人就交代了方妈妈让她带您过来,没想到出了这样的差错。”
姜瑟心中一万个鄙夷,不能醒了再派人来请她们,非得一大早折腾人在外面等。昨日也是阴差阳错,今日又是一个差错,作为尚书令的夫人,每日出现这么多差错,这府中的大大小小事宜总要败在她手中不可。
谢氏如今也察觉出不对劲的地方来,面上有些踌躇,难道多年未见,长姐……
谢氏裹了裹身上的披风,随着涵香进了屋,屋内烧着上好的银丝碳,温暖如春,屋内金丝八宝如意鼎里还燃着熏香,袅袅青烟如梦似幻。
谢龄被人搀扶出来,看得出来她今日盛装打扮了一番,鲛云纱镂金百蝶穿花如意裙,脚踩蜀锦如意花底鞋,头上鎏金玛瑙攒丝南珠头面,脸上细细的敷上一层妆粉,口脂红艳,虽是贵气逼人,但是那张圆润的脸撑不起这身衣裳,看上去就有些寡淡。
相比谢氏今日一身镂金挑线纱裙,外面套着织锦镶毛斗篷,脸上只上了一点胭脂,一根素金钗挽住头发,气质淡雅如菊,一举一动更显大家风范。
这么一比一个华贵一个清雅,谢龄倒是被比了下去。
谢龄眼神微眯,看着那张厌恶了半辈子的脸,手不自觉的握紧了。脸上却依然带着笑:“妹妹这些年不见,看着倒是清减了不少。”
谢氏上前,对她行了礼:“长姐近来可好,妹妹这些年不在京城未能替母亲和长姐尽孝,实在惭愧。”
“你这说的什么话,你嫁到那么远的地方,我还在担心呢。见你如今好端端的站在我面前,我就放心了。”那时候听闻南方发了大水,谢龄还好好的幸灾乐祸了一番,没想到这个女人倒是命硬,这些年明里暗里的针对,都被她安然无恙的躲过了,就连天灾都能被她躲了过去。
谢溪和的母亲长得好才被当时的荣昌候纳入府中,一辈子谨小慎微,只有谢溪和一个女儿。这个女儿长得肖似她,一脸狐媚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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