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龄的手顿了顿:“不过是个空架子罢了,如今想在京城混下去不得靠家世地位,他一个乡野村夫生的儿子,就算有才华又怎么样,还不是被我捏死蚂蚁一样容易。”
薛朝颜笑了笑:“不过母亲,您可要好好督促大哥哥念书,不要再去烟花柳巷之地流连了。”
“你哥哥心里有数,不就是一些逢场作戏交际应酬,不碍事的。等春闱到了,你哥哥正式入仕了,他应该也会收心了。”
“梧桐院里那位今日念书倒是认真得很……”薛朝颜话只说一半。
梧桐院里住着的事水姨娘,人如其名温柔似水,她育有一子一女,薛府二公子薛北羽和五小姐薛凝兮。这母子三人可以说是薛伯峰最宠爱的庶出子女了。
这不春闱在即,卯足了劲想在父亲面前出风头,薛朝颜向来看不惯庶出的姐妹,对这两人尤为的厌恶,这不在母亲面前上上眼药,也够他们难受一阵了。
“他算什么东西,一个庶出也敢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要不是当年那个贱人隐瞒自己怀孕之事,我才不会让两个孽种生下来。”
水姨娘生性温柔似水,薛伯峰向来吃这一套,分走了谢龄大半的宠爱,谢龄早就看她们母子不顺眼了,只不过碍于老爷对他们的照顾,无法下手。
薛朝颜嘴角露出一抹得逞笑意,她才不要让薛北羽高中,不然连那个讨人厌都薛凝兮都会踩在她头上作威作福。可怜她家世相貌都是一等一的好,却有个不成器的兄长,整日流连青楼,偏生母亲惯着他,若是自己的兄长是薛北羽,那她还何苦每日忧愁。
毕竟有个强有力的娘家,对她将来出嫁也是有极大的好处的。
外头的雪越来越大,虽然马车内好一些,但从缝里溜进来的冷风就像刀割一般冷。
姜砚书为了照顾母亲和妹妹的情绪,一直不停的讲他在京城遇到的事。姜瑟听的十分认真,因为她迫切想要知道京城发生的事。
算算时间,明年西疆就会来犯,三皇子便会带兵围剿,这离“她”出嫁的日子便不远了。
“然后我的鞋袜便踩在了先生的水碗里,被先生训斥不说,还被罚打扫藏书阁,我连鞋袜都来不及换,便被赶去了藏书阁。”姜砚书说起自己被同窗捉弄的事,说的满脸不忿。
姜瑟轻笑一声。
“瑟瑟,你笑什么?”姜砚书忍不住问道。
“你该好好谢谢你那位同窗还有那位先生才是。一家书院的藏书阁哪是那么容易让你进去的,你这位先生是有意提拔你呢,让你借打扫之名,进去里面多看看书。”姜瑟道。
姜砚书恍然大悟,他那时候因手里银钱吃紧,一向都是找同窗借的书看,有时同窗们不愿借他,他便在他们身边偷偷看。这事被先生知道了,若是直接给他银钱,他一定不收,给他书,他也是看的囫囵吞枣,想着要尽快把书还给先生。
还不如罚他打扫藏书阁,里面的书应有尽有,他在里面呆了整整三个月,没有人来告知他惩罚结束,他也乐得在里面看书。
现在想想居然是如此。
姜砚书一拍手:“我竟不如瑟瑟你看的透彻。”
姜瑟颔首:“旁观者清罢了。”
姜砚书对这个妹妹的好感再度上升了些,相貌无双,行为举止落落大方,谈吐谦和有理。
见兄妹几人相谈甚欢,谢氏的心总算放了下来,身上的寒意也被取代。
“瞧瞧你办的什么糊涂事儿,这样的贵客你也敢晾在外头,外面风雪这么大,万一冻出个好歹来,看夫人怎么责罚你。”一阵尖锐的吵闹声传来,马车上的人互相看了一眼。
只听那人在马车前,特意放软了声音道:“让夫人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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