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上女子垂眸昏睡的第十一日。
床旁边一盏炉子上的烟袅袅的环绕在女子身侧。
随从捏着帕子替自家小姐擦拭着额头上刚渗出来的汗珠。
女子唇瓣忽张忽合,未发出一点声响,仿佛在唤些什么,也是没有注意去看去听的。
女子恍若做了好久的梦,在梦境里不断回放不断回放。
自己好像成了梦里的主人公,弑了自己的爱人,一遍又一遍。
不知梦到哪里了,女子好像从梦境里被剔除出来,她才有了些神志。
蓦然,她睁眼了。
“苏一。”江缈月声音有些沙哑。
苏一闻声,看着这时已经苏醒的小姐,她惊讶地捂住自己的嘴巴,差点忍不住跳了起来。
“小姐,你醒了啊?”
“什么?”江缈月约莫昏了太久,有些发懵,抬着头看着苏一的模样。
“你昏了数十日了。”随后,苏一认真地埋下头掰着手指数着,“十一日了。”
江缈月躺在塌上,翻了个身,不由得回想起自己陷入梦境的前一秒在做什么。
男子,黑斗篷,圆气泡......
“我怎么回来的?”
苏一回想那日,江缈月刚踏入梦境,梦境口就随之合上了,她想着梦境口应该没那么容易打开,又担心江缈月会在里面出事,她就匆忙跑回族里找族长大人。
待叙述完她们发生的事情后,一个披着斗篷的男人抱着江缈月出现了。
“孟喃之?”江缈月重复了一遍苏一说的名字。“你确定吗?”
“确定啊!”苏一诚恳地点点头,“我亲口听到族长说得。”
“我爹还认识他?”江缈月半信半疑。
“看起来是旧识。”苏一又点点头,肯定的回答。
江缈月忽然坐起来,翻下床,穿上鞋子径直走到江连深的屋里,叫得异常的甜美:“爹爹……”
江连深看着活蹦乱跳的江缈月,有些激动,前几日孟喃之还告诉他,醒来需多些时日呢!
“怎么了阿月?”
江缈月凑到江连深的身后,亲切的给他捏捏肩。
江连深一看就是有什么事要找他,他又问:“今日有些过于殷勤了,阿月,做做模样就算了,有事便说。”
被江连深几句话拆穿的江缈月讪讪地收回了双手,从江连深背后一跳跳到了他旁边的椅子上:“哎呀,就是来问问你怎么认识的孟喃之嘛?”
江连深一听也未惊讶,偏了偏头,看着江缈月:“你祖父和他比较熟识,我和他仅有几面之缘罢了。”
江缈月一听,瞪圆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拜托,她祖父的坟头草都好高了。
“那他年纪挺大了吧?”江缈月咽了咽口水,试探地问江连深,深怕一句说错,挨他一个板栗。
哪知刚问完,江连深便极其认可地点点头,语气过于平淡的回答:“也不算吧!快三百岁了。”
江缈月惊得跳了起来,脱口而出。“老妖精哇!”
结果还是躲不过江连深关切的一记板栗:“不准无礼,前阵子晕倒就是他将你送回来的。”
“爹,那是他把我从梦境里扔出来,我还没找他算账呢!”江缈月直直翻了个白眼,好似现在她的屁股还隐隐作痛呢!
“你把人家用神识筑的梦都吃掉了,他怎么没同你算账?”
“看我貌美呗!”江缈月臭屁精似的猛夸自己。
“得了,之前他没回来,我便没同你说。现在他回来了,我就同你说说。”江连深不知从哪里拿来了一本册子递给江缈月。
江缈月顺手便接了过来,顺势翻开,她大致地看了些。“不能随便进入梦境口,不能随便食梦......”
江缈月气的又翻了一个白眼,册子随手往后一扔,颇为不满地撇撇嘴:“不平等条约呗!”
江连深拾起册子再次递给了江缈月:“你祖父那会便同他约定好了,你拿着册子回去好好背诵。不要再犯。”
江缈月撇撇嘴,不耐烦地收进袋子里。
赶紧溜了溜了,再不溜又是族规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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