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似乎听见了医生轻微的叹息声。
时颖心里悄悄一咯噔,她眨了眨毫无焦距的眸,稳了稳情绪。
勉强让眼底的泪雾散尽,小声探问道,“医生,是不是是不是没有恢复的可能了?”
“姑娘,说实话你会失明我很意外,而且药水明显没有伤到你的眼睛。所以原因的话我暂时没有找出来,就现在来讲没有更好的对策,也就是说我心里没底。”老中医轻抚长须,坦白地告诉她,“可能过一段时间就会自动恢复,也有可能需要接受大医生的系统治疗。”
时颖鼓足勇气一笑,声音轻柔地说,“没有关系的,您先帮我治好脸上的伤吧,这点您有把握的是吧?”
“对,这点把握很足。”老中医声音坚定。
“好,眼睛的事情放后面,请您帮我治脸伤,所有治疗费用我可以付您双倍的钱。”她说得很诚恳。
从嘉城来的就是不一样,一个个都是有钱人啊。阿妈在心里不禁感慨。这个姑娘掉到她家船上的时候穿着也特别高档,布料摸着很舒服,说不定就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
老中医特别朴实,他说,“姑娘,我看病收费很低,你大可放心,你一定付得起,我也不会拿你双倍的钱。”
“医生,还有一件事情我想问问您。”她不免有些紧张,手指暗暗绞在一起。
“姑娘请讲。”
“在出事之前我怀孕了,可能只有十来天左右,我用验孕棒验出来的,这个宝宝现在还在我的腹中吗?也就是说我流产了吗?”她双手又覆在小腹上,声音虽轻,可是内心却颤抖了。
她很害怕,真的很害怕听到一个她难以接受的答案。
“一般怀孕十来天把脉是把不出来的,所以我也不能确定。”老中医诧异万分,她居然怀有身孕??
然后转眸问女主人,“阿香,这些天她下腹有没有流血?”这个可以做为判断的依据。
“腿上有血,可是裤子没脏啊。”
时颖虽然有点难为情,却心生一喜,她激动地唇角微扬。
“不过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能保住的可能性极如果还未成型,孩子流了也可能不会出血。所以现在还真不能断定。”
老中医的话又让时颖心底一凉,她抿唇眨了眨眸。
“再过十五天我替你把把脉,一把便知的。”
“好。”她心里非常忐忑,“那先谢谢您了。”
“不客气。”
如果宝宝能够留下来,也算是黑暗中给她的一丝慰藉了。
然后,老中医亲自给时颖敷第一次草药,从熬药的火候到取清水药材的剂量,他都拿捏得很准,女主人阿香在一旁看着学着,用小本子认真地做好记录。
“记住了,时间是早晚各敷一次,药水喝下,药渣敷脸上。用纱布缠绕,留眼睛露在外面即可。”老中医动作从容,神态严谨。
“好的,我明白了。”阿香听得很仔细。
药熬好以后,连碗放到凉水里催凉,温度正好的时候就喝下。
老中医亲自给阿香做示范,帮时颖脸部第一次敷药。并交待了所有细节。
敷了药的时颖因为嘴上缠绕着纱布,她不能讲话,只能躺在床上,听见老中医离开的时候对女主人说,“阿香,这姑娘脚上的伤只能靠自动痊愈了,尽量不要下床走路,上厕所什么的就借助拐杖,可千万不能再伤到了。”
“好的。我明白。”
时颖睁着眼睛,晶莹的泪珠滚落下来,她真的很感动。
萍水相逢的一家人,却对她如此无微不致,救了她的命,还拼尽全力地为她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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